“之后的环节呢？”辛焕追问道。

“我会被迫站队。”

“你会站在谁那边呢？”

“这算不算新的问题？”

辛焕摇头：“当然不算，因为你给的答案根本不全面。”

“赢的那边。”

“你觉得谁会赢呢？”

“该赢的的会赢。”

辛焕没好气的翻着白眼：“我没想到不止是矛盾学，公主殿下对于废话文学也颇有建树。”

克莱迪娅咬着下嘴唇：“盲目的预测会招致失败，我讨厌失败。”

“之后的环节呢？”

克莱迪娅颇为意外的瞄了辛焕一眼：“你也觉得还有之后的环节？”

“这个‘也’字用的好。”

“坦国满打满算就这么大，优胜者不会把迷你蛋糕再分出去一些，所以等待我们这些残余的王位继承人的命运，只有肃清，但我不会坐以待毙的。”

辛焕提起兴趣：“哦？怎么做？组起武装力量发动兵变，推翻兄姐的统治，建立起新的政权吗？”

“还不如往体内塞两颗炸弹跟对方同归于尽来得实在。”

“真到那一步，我可以提供炸弹并植入手术一条龙，给你友情价。”

“如果我有那些钱，委托你带我逃到国外去，或许是个更明智的决定。”

辛焕诡笑道：“或许我可以帮你做到更厉害些的事情。”

“比如说坐上王位？得了吧，我丝毫不怀疑你有这个实力，但我绞尽脑汁都想不通那个王位能为我带来什么，几个脸蛋不错会谄媚的王夫吗？那样的生活会让我做噩梦的。”

辛焕笑而不语。

“况且我不觉得自己能负担得起，成王的代价。”

辛焕诡笑：“不，你一定可以的。”

“恶魔的契约吗？”

辛焕继续笑而不语。

克莱迪娅望着天花板：“很难想象父王是在跟怎样的存在做交易。”

“轮到小公主提问了。”

“父王为什么会派你来？”

“想必你心中已有答案。”

克莱迪娅点头：“我不觉得父王会派你协助我争取王位，你作为遗嘱的执行官，他一定希望你保持客观公正的态度，而且所有人都知道我并不具备争夺王位的力量，所以你是来保护我的。”

“既然你心如明镜，何必浪费一个问题？”

“不，我搞不懂的是，明明父王还在世，即便王选之争已不可避免，但是将无力争夺王位的子嗣遣送出国，还是能做到的，为何他没有那么做呢？”

“公主殿下觉得呢？”

“我说过，自己不喜欢失败的感觉，所以不会做无端猜测。”

辛焕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这涉及到遗嘱的保密协议，我不便透露，只能让公主自己去猜了。”

“好吧，那只能算半个问题，看样子遗嘱的内容相当复杂，考虑到你不打算收取贿赂，却还是分别接触了各位王位候选人，我有理由怀疑王选其实从家宴就已经开始了，你在对各位候选人评分，对吧？”

“八九不离十。”

克莱迪娅瞥了过来：“你刚说过遗嘱具有保密性。”

辛焕耸肩：“我并没有主动透露，那是公主殿下靠着自己的聪明才智猜到的。”

“真不敢相信你这种人居然会坚守底线，不受贿。”

辛焕轻笑：“那自然是因为他们给的还不够多，老国王知道这一点，所以肯付出更多。话说你的几位王姐都有意以身相许，老国王要是出价的话，大概率要付出一个女儿了，我希望那位公主会是你。”

克莱迪娅死死咬住下嘴唇：“如果这是告白的话，那可真令人作呕的。”

辛焕笑了笑：“好在不是，只是一个恶趣味的笑话。”

“连本人都觉得是恶趣味，我就不予评价了。”

“做个交易，如何？”

“理智告诉我不要与魔鬼做交易，但我的不理智却在跃跃欲试。”

“我保护你免受王选的影响，而你老老实实配合我。”

克莱迪娅的睫毛颤动：“你开的条件未免有些重合，父王不是已经下令让你保护我了？”

辛焕无视了遗嘱的保密协议：“知道为什么特别交代保护你吗？因为你最弱小。”

克莱迪娅沉默了一会儿，不动声色：“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这是事实，所以呢？这是出于国王的怜悯？”

辛焕能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与怒火。

“我想更多的是出自一位父亲的爱吧。”

“十几年的漠不关心，开花结果了。”

辛焕耸了耸肩：“可能临死前想通了吧，对于十几位孩子的父亲而言，爱是平均。”

“谢谢。”

克莱迪娅明白辛焕本没必要告诉她这些的，是为了打开她的心结。

“合作愉快？”

“愉快。”

“那好，重新评价一下自己的哥哥姐姐们吧，那些注定不会被刻在墓志铭上的话。”

克莱迪娅如黑珍珠般的眼睛一转：“我的评价带有浓厚的主观色彩。”

辛焕打了个响指：“棒极了，要的就是主观色彩，还以为你的内在跟外在一样，非黑即白呢。”

“世界既不黑也不白，而是一道精致的灰。”

“这些话题你若是感兴趣的话，之后可以彻夜长谈，先满足我感兴趣的部分。”

克莱迪娅面无表情：“我大概知道你想了解些什么，首先有能力竞争王位的是前九位王子、王女，值得一提的是十一王女的母亲，奈夏儿王妃野心勃勃，她可能不甘心自己的权力地位受损，已经事先盘上大王子这棵高枝了。”

辛焕眼睛一大一小。

“正如你不敢置信的那样，父王头上正在编织一顶绿帽子，等他死后就会落在他头上。”

辛焕竖起大拇指：“贵圈真乱，不过你怎么会知道这种隐私的？”

克莱迪娅消失在床上，再次出现时，已经站在辛焕床边：“得益于我是‘失色人’，顺带一提，我连哥哥们的尺寸都了如指掌。”

辛焕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停！我对这些不感兴趣！”

克莱迪娅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笑意，她似乎掌握了跟辛焕交流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