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心思,妇人一下子就看穿了,“怎么,想要看她?”
男人沉默的眸子微动,然后便没有犹豫的点了点头。
虽然他知道自己有这样的想法不对,但他从来不会欺瞒她。
不会对她说谎。
“也是,毕竟是你的儿女。”妇人伸手,触碰男人的脸,眼神温柔,“你想去看就去看吧。只是我希望你明白。
我们不去看他们,才是对他们最好的。”
被妇人触碰,男人冷峻的神色明显柔软下来,他点了点头。
“我明白,谢谢你,夫人。”
“谢我什么?”
接纳我,愿意和我在一起,还为我生下了女儿和儿子。
这些话,男人没说出来,但眼中的深情已经表达了一切。
“傻子……”
妇人忍不住嗔了对方一眼,“我只是在利用你而已。”
然而妇人话是这般说,但在男人伸手握住她手时,她却没有挣脱。
看向男人的目光,也带着浓浓的温柔和宠溺。
“走吧。”
“嗯。”
马车继续前行。
等到他们离开,一辆同样低调的马车,也跟着离开了京城。
“找到圣女的踪迹了?”
一身雪袍貂衣的宫翊,身上还带着刚刚从王府宴席上沾染上的酒气,但眼神已经丝毫没有了刚刚在王府宴会上的醉意。
漂亮的狐狸眼里,全是冰冷和看不穿的幽暗,“消息确定?”
“确定。”桑叶低头道:“是长老会那边传来的。”
“唉,那看来是不能再在京城享受几天富家贵公子的乐趣了。”
宫翊一脸遗憾,回望宣王府所在的方向,眼神却深了几分。
“下次再见,或许就是敌人了。”这大概也是刚刚在宴会上,他忍不住真的和陆司铭楚清歌等人多喝了几杯的缘故吧。
“公子……”
“无碍……”
像他们这样的人,哪能有真正的朋友呢?
余孽……
还真的是一个不错的形容。
……
三日后。
又是一年除夕。
因为三天前才举行了宴会,所以今日楚清歌和陆司铭没有再像去年那般到处走家串门。
楚清歌在早上听盈袖说了今日府中大概的安排后,就让盈袖全权负责了。
等到该送的礼都送出去,诺大的宣王府便被楚清放了假。
她和陆司铭还有两个孩子,坐在一起。
就像他们才穿来时那样,整个家,就只有他们四个。
当然,现在多了两只又长大了一岁的狼。
两个孩子在庭院里放爆竹,楚清歌就和陆司铭就坐在廊下,一边煮酒,一边笑看着两个孩子在又落了雪的庭院里闹。
氛围美好幸福得宛如幻梦。
“陆司铭,是不是因为太过幸福,所以我总觉得我实在做一场梦。”她看向身边穿着暗青色锦衣俊美得不似尘世人的男子。
喝了点酒的漂亮眸子里,带着一丝惶然和不确定。
“你说这一切会不会都是我不愿认清你和我离婚所以幻想出来的?”
陆司铭抬眸看向她,然后坚定的将对方往自己的怀里揽进。
“若这一切都是你的梦,清歌,那我呢?我的存在岂不是虚幻?”
“……”
是了。
若这一切都是楚清歌的梦,那他陆司铭的存在岂不是被否定了,虽然知道陆司铭这么说是在告诉她,这不是梦。
就算是梦,他也是真实的。
他们的感情是真实的。
可——
“你就不能直接说这不是梦吗?非要用哲学思辨来给我确认。”
还真是够陆司铭的……
楚清歌嗔了陆司铭一眼。
这时,两个孩子似乎终于和两只狼崽玩累了,爆竹也不放了,开心跑到爹娘身边,“爹爹,娘亲,春和想吃东西。”
“玩饿了?”楚清歌捏了捏女儿的小脸蛋,“那进屋吧。”
“嗯嗯。”小春和点了点头。
一家四口便自然的从庭院转入了屋中。
而屋里不仅温暖如春,还备着不少美味的点心和果汁。
两个孩子终究年幼。
哪怕闹着要和爹娘一起守夜,最终也还是在吃饱喝足后进入了梦乡。
楚清歌和陆司铭静静的守着他们。
等到子时过半第二天到来,楚清歌忍不住问道:“孩子他爹,你说咋们以后都可以像现在这样每年都在一起过年吗?”
楚清歌总感觉今年是陆司铭足够拼命,他们才能在过年前团聚。
往后的日子,陆司铭身上的事会更多。
毕竟他这个宣王来得太快,需要他弥补的地方太多了。
而他不可能年年都像今年这般拼命,也不可能年年都这么好运,能够在足够努力和拼命的情况下就真的解决掉事情。
“我不敢给你承诺,孩子他娘。”
陆司铭顺着楚清歌对自己的称呼,实言道:“但我会尽力。”
“我也会。”楚清歌抬眸看向陆司铭。
陆司铭同样也在这个时候看向他们。
无论日后发生何事,他们都会一起去面对,也不管现在的一切是否真实,只要现在,此刻,他们望向对方的眼中有着彼此。
那便是在他们心中最最重要,也最美好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