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些时候，哪怕他再怎么隐藏自己，对一个人的在意也是很难藏的。

所以贤妃是他心中人的事，被陈王察觉了。

于是阴差阳错的，明明只是抱着想要得到对方的目的，让对方进了宫。

最后却让对方帮他“稳了”后宫，让太后的暗箭都落向了她，而不是他。

燕帝不知道贤妃到底知不知道他的真实心思，但他觉得她应该是知道的。

她那般聪明，怎么会感受不到一个人对自己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情愫呢？

多少次，他救下她，甚至把自己差点赔进去，她不可能没有察觉。

她可是比章明聪明得多的，真正的京城第一才女。

可她什么都没说，一直装着不知道的样子，这就已经证明太多太多了。

“好，我可以让你离开。”

心中宛如刀割，但他还是决定放她走，只是在对方走之前，他还是想说。

“秋然，我当初只是想辅佐大哥。”并不想谋夺什么皇位。

以太子的性格，若是知道他心中所爱，必然会积极的帮他求娶陆秋然。

他根本不用登上帝位，做他原本并不喜欢做的事。

可太子死了……

在清白被恢复前，就被害死在了诏狱里，他能怎么办呢？

只能“揭竿而起”自己去做这个皇帝，否者陆秋然会成为胜利者的女人。

还是之一……真真正正的陷在深宫内苑里，永远得不到自由。

虽然她嫁给了他，依旧陷落了，但至少现在，他可以恢复她的自由。

只是他希望她离开前，能好好的听他说一次。

他此生第一次，或许也是最后一次，表达他的心意，“我是为了你。”

他看向她，一字一句道：“我是为了你，才坐上这个位子，走到今天。”

可今天，她却要离开他了。

“我知道。”

意外又不意外的，陆秋然迎着他的深目，肯定了他对她知晓他心意的猜测。

“我一直都知道。”

只是……

“小六子，你知道吗？这深宫太大也太冷，在里面的每一天我都很难受，若不是想帮太子和太子妃他们报仇，我真的坚持不到现在。”

听到那声已经二十多年都没有听到的“小六子”，燕帝神色有些恍惚。

他仿佛看到了三十年前，他第一次见到陆秋然的情景。

她在爬墙，而他恰好在墙上，她一时失误，他接住了她，她笑着问他的名字。

他怕对方知道自己是那个人见人嫌的六皇子，便没有告诉她自己真正的名字。

只说了自己家中行六。

他明明比她大几个月，她却偏要以姐姐自居，唤他小六，偶尔还会加个子。

“我知道。”

也只有在她面前，他这个坐了二十多年的帝王，才会卑微的自称一声“我”。

“你走吧。”

燕帝知道她的。

一直都知道。

他知道她是什么的性子，喜欢什么样的生活，所以当初的他努力从军。

想以自己的能力得封亲王，得到定安候的认可，娶她当王妃，带她游遍天下。

可现在的他做不到了。

他是帝王。

不能随意离开这高高的宫墙，他身上有着天下万民的期许和扛起整个大燕的责任。

他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