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自己其实都不太在意这些问题了，楚清歌也不是没注意模糊主语。

她也就知道楚清歌心里是有数的，没有多提醒什么，只是简单回答道：“这个问题，其实我曾经也问我过祖母，我祖母只说人心是复杂。

感情也是很复杂的。

当今那位或许对自己的兄长并没有什么感情，可以毫不犹豫的抹除。

可对自己的母亲，他却还是有些在意的。”

卢氏只这么一说，楚清歌就有些明白了，杀伐上位的帝王，纵然无情。

可对方终究还是人，还是有一些人的感情在的。

“而且其母娘家在当时势力很大。”不然也不会在前太子稳坐东宫，无论朝廷还是民间都民心所向时，还能助长陈王的野心，妄图夺位了。

“我懂了。”楚清歌颔首道，“虽是杀伐上位，但敌人是杀不完的。”

总得拉拢一些，才能打击一些。

太后的娘家势力极大，是当时最大的外戚，完全盖过了皇后的娘家。

而对太后的娘家人而言，陈王上位，其实和现在的燕帝上位差不多。

反正都是太后的儿子，是他们的“外甥”。

虽然陈王的妻子陈王妃是他们的嫡女，可他们家中的嫡女又不止那么一个。

只要现在的燕帝上位后，立了他们家族的女儿为后，他们同样是外戚。

所以从感情上来说，母虽不疼子，但子不可，也不想弑母。

从现实利益的角度上来说，为了把陈王最大的助力拉到自己这边来。

当今燕帝也不可能对太后动手。

而让太后老老实实当她的太后，不反抗，最好的办法就是控制住她的儿子。

虽然斩草不除根，容易春风吹又生。

可有的人就是得留在那里，不然心疼爱子的太后很可能会跟他鱼死网破。

其背后跟随的人，也可能会为了自保而做出更激烈的事情。

而不杀陈王，握在手里，不仅可以利用活着的陈王，让太后老实。

也能给当时已经杀了不少，不能再杀下去的他，一些缓冲时间。

这样做有风险吗？

当然有。

而且风险非常大。

但在当时的情况来说，这却是燕帝能做的最好的选择。

至于这二十年来，为什么燕帝没有动手，永除后患。

除了感情方面，以及想用陈王继续威慑太后之外，还有第三个原因。

“他不会是想要钓鱼吧……”卢氏还没说出口，楚清歌便说了出来。

二十年前燕帝初登帝位，需要太后庞大的娘家势力，来帮自己，顺便打压陈王。

可二十年过去了，以当今这位燕帝的能耐，怎么的也该彻底消化陈王的势力了。

那太后，甚至陈王的存在，也就没什么重要的了。

这个时候抹去陈王，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可燕帝还是没有动手。

要么，是不能。

这意味着陈王和长公主的势力不仅没有灭，反而通过这二十年的地下发展，隐隐的可以影响到他的政权了，这种情况，是最为危险的。

要么，是不想。

抛出压根不存在的兄弟情，那就只能是想用陈王来钓一些大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