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闻沉默了。
是啊。
普通人都只看到了镇南王被行刺,导致郴州局势失控,瓦然叛军直接占领了郴州。
而镇南王世子无能,接下统帅之职后,根本夺不回失地,只能和瓦然叛军隔江相对,导致瓦然叛军彻底掌控了郴州,其分兵甚至也占下了一半的禹州。
西南传来的战报,就每一个是好的……
可只有他们这些曾经当过官,在朝廷核心圈子里待过的人才知道。
这瓦然军早不叛乱,晚不叛乱,在镇南王三年一次的回京述职时叛乱……
要说这里面没点巧合,谁信?
而且镇南王世子,他们也是见过的,虽然看上去似乎没有其父之雄风。
不像武者,更像是一个文士,但官场上的人,谁也不会只看表面功夫。
镇南王那么多儿子,就他一个生母早逝的人,坐稳了镇南王世子之位……
说他是无能之辈,谁信?
他们不信,当今圣上也不信,可镇南王有四十万镇南军,还有两州之地。
他听闻西南有叛军,请令去杀敌,当今圣上能不准许,能不放人?
虽然谁都觉得瓦然叛乱的时机太过巧合,可谁能说出来?
如果齐闻再年轻个二十岁,他可能会直接说镇南王无耻,居然枉顾一州百姓。
为了自己的地位,把一州之地,拱手让给敌人。
可二十年过去,他不再年轻,也不再只站在君权的角度上想问题了。
何况当今圣上……
“镇南王这招,也算是把自己逼到绝路了。”齐豫喝下一口菊花茶。
齐闻坐下,也喝了一口对方给自己倒的茶,然后看着茶里的菊花花瓣,叹了一口气,“是啊,绝路。”瓦然叛得太过巧合,他伤得也太巧合。
当今圣上就算知道对方有问题,也不敢和对方撕破脸。
可不撕破脸……
不代表这笔账不会在当今圣上那里记下。
如果说先前镇南王交出兵权便可颐养天年,现在交不交权,他都得死了。
“可位居高位的人怎么可能轻易相信所谓的关系,把手里的利剑交出呢?”
齐豫笑了一下,眼里却满是嘲讽,“整个大燕,怕也只有前太子那样的傻子……”
“齐豫!”听到前太子这三个字,齐闻顿时肃了表情,喊出了自己堂哥的名字。
连亲昵的字都没有喊……
“哎,你这里有没有那么多杂人,我说说真心话怎么了。”齐豫道,“你也知道我不像你,那么容易就能放心仕途,跑来书院当教书匠。
我舍不得我的官位,所以平时待在那座城里,这也不能说,那也不能说,都快憋死我了,我来你这里说点话,你还要训我,到底谁才是兄长。”
“不是我担心隔墙有耳不让你说。”齐闻皱眉道,“而是你不该这么说。”
前太子在政治上,是“傻”了些——不仅不防着自己的几个兄弟,还对当今圣上,曾经的七皇子给予极大的信任,帮对方去到了军中任职。
给了对方接触军队,后面翻盘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