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彩云追月是盈袖专门给楚清歌这个小主子培养出来的，但彩云追月认楚清歌为主的前提，是楚清歌要“值得”，至少要达到袁蓁蓁的要求。

而袁蓁蓁对楚清歌这个女儿不仅有要求，对暗香和盈袖也给了充分的自由，大有如果楚清歌这人不怎么样，她们这辈子都可以不认楚清歌的意思。

那么盈袖和暗香培养彩云和追月，某种程度上，就是在给自己培育后人。

所以盈袖也好，暗香也好，从她们对彩云和追月的态度也可以看得出来。

她们对彩云和追月，其实是有点当女儿的意思的。

如果楚清歌人品不好，她们就算会根据袁蓁蓁的遗志在楚清歌自救的时候救下楚清歌，并把袁蓁蓁的产业都交给楚清歌，却也未必会追随楚清歌。

更未必会把彩云和追月送来，跟着楚清歌……

所以——

她们其实某种程度上，和卢氏是一样的。

那就是看出了楚清歌内心深处的良善，也看出了她骨子里对人的尊重。

这才放心的把自己的身边的人送去，希望对方能在楚清歌身边得到善待。

“可彩云追月是不同的。”暗香当然理解楚清歌的意思，知道她性善，也知道这世间很多事都不能做得太过，慈是不掌兵亦不掌权，但若是太狠……

要噬主了吗？

但良善应该对应该值得对的人，“彩云追月是盈袖悉心培养出来的自己人，对小小姐你忠心不二，可陆家那几个被遣散的下人，又不是自己人。”

自然不用跟他们讲良善……

“可我现在是陆家的少夫人不是吗？”楚清歌道，“如果一开始我就把他们当外人，他们如何成为我的人呢？”所以怀柔政策，是必须要有的。

“姐姐，我觉得小小姐心里是有数的。”盈袖温和开口，“你过去待在袁家那种地方，看到的人，上到主子，下到奴才，都没几个好的。”

包括她自己生的孩子……

“可陆家不一样，有‘好的’，也有‘坏的’，小小姐把‘坏的’扔掉，却又在扔掉‘坏的’的同时，不让那些‘好的’害怕小小姐。”

盈袖表示，“这才是一个真正会管理人的掌权者，应该要做的事。”

不等暗香开口，盈袖又道：“我知道，你这般，其实是替小小姐生气。

觉得那些人如此咒骂无辜的小小姐，实在恶心，不该这么便宜他们。

可你忘了一件事，这里不是陈阳县，而是在京郊。

这些人即便有自己的卖身契在手，甚至还有一点自己的钱，但想在京郊生活，谈何容易？

基本不是继续去给人当下人就是当劳工，哪有在陆府待着这般有保障？”

听到这里，暗香恍然过来，是了，差点忘了，这里不在是陈阳县了。

而是京郊，对流民控制更为严格的地方。

小小姐虽然给了拿下刁奴卖身契，还把他们的钱还了他们当遣散费。

但他们这些什么技术也没有的人，想要在陆府外的世道活下去，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