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今晚让我们在驿站搭帐篷?”陆员外气道,“那可是下人的待遇。”
虽说他们人多,一般的驿站根本住不下,但除去下人,也没多少。
陈家人再多,在驿站客满的时候,也会挪几个房间,给其他家的主人。
所以这一路过来……
只要不是没有驿站的野外,陆员外这些陆家的主子,都是住的房间。
现在让他们在驿站外搭帐篷……“这不是在告诉所有人,本员外没钱了吗?”
闫管家:“……”
您确实没钱了……
闫管家没有把这句老实话说出来,但他投给陆员外的眼神却很清楚。
陆员外突然有点想哭,“老闫,我看这个逆子,多半是不会有表示了。”
陆员外还是清楚的,三年的时光,不仅改变了陆司铭的外貌和性子。
也改变了他们之前的父子感情。
以前的陆司铭虽然不成器吧,但对他这个父亲却基本上是恭顺听从的。
但现在……
陆司铭不仅不再把他这个父亲,放在尊敬的位置上,甚至都快当他爹了。
“我看他这个样子,是准备当做不知道这件事,让我们难堪了。”
陆员外长吁道,“他这是明摆着的报复啊。”
报复他这个父亲当初跟着外人冤枉他,把他赶出去三年不问不顾的仇。
闫管家却是道:“老爷,父子之间,哪有隔夜的仇,您既然也知道当初做错了,为何不能好好的跟大少爷道声歉呢,这圣人犯错,尚且会自省。
您即便是大少爷的父亲,犯了错,那也得认啊……”
陆员外闻言瞪圆了眼睛,“老闫,你什么意思,难不成那逆子是想让我给他道歉,他才会借钱给我们?”
没错,是借,不是给……
毕竟陆员外觉得南楚余孽是成不了事的,等到陈阳县被收复回来,他自然可以派人去陆家宅院,把他们藏进粪坑里的金银首饰给弄出来。
到时候就能把现在借陆司铭,准确的说是借楚清歌的钱,给还上了。
只是——
“老爷,现在大少夫人那边,也不是很富裕。”闫管家想起楚清歌将手下支走的事,“前天您也看到了,原本跟着她的人,基本走完了。”
只剩下楚家老宅一群老弱妇孺和两个叔叔……
这说明什么?
“说明大少夫人他们这次逃难,带在身上的现银和银票其实也不是很多。”
这才养不起那么多人,在下城直接把他们遣散了……
“所以老爷您也别碍于颜面了说什么借了,这世间都是锦上添花多雪中送炭少,大少夫人连自己的人都养不起了,哪还有多余的钱借给咋们呢?
以老奴看,最好的办法,就是坦诚以待,说出陆家和老爷您现在的困境,我相信以大少夫人的度量和大局观,那肯定会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的。”
不等陆员外开腔,闫管家便长吁了一口气:“都是一家人,老爷何必要这样端着!?您看看夫人,拖着病体,都要去赴大少夫人的约!
您把他们喊来,正儿八经跟他们说一声抱歉,再说明现在家里的困境。”
问题不就很好的解决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