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黑色帷帽的人,没有再问,而是低头看向了身边的轿子。
显然,他只负责询问具体情况,具体的决策,是轮不到他做出的。
跪地汇报的水贼老大也明白这点,所以目光一直小心翼翼的看着轿沿,等待着轿中人的下一步指令。
只是他们等了好久,轿中人都没有反应。
现场不仅有些诡异的安静。
跪在地上的水贼老大,额头不禁冒出了一点虚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带了那么多人,连官府都搞得定,却被两艘客行船给打撤离,让主上生气了。
这才让主上迟迟不发出声音,让他跪在这里,当做变相惩罚。
如果是……那这样的惩罚,其实已经算是轻的了。
所以水贼老大一声不吭的跪在那里,不敢露出一点点的不耐和烦躁。
而站在黑色轿子小窗口旁边的,带黑色帷帽的黑衣护卫,也没有出声提醒轿中坐着的人该做出回应。
轿子两侧,那随时等着抬起轿子的,带着面罩的四个精壮男人,就更安静了。
如果有人仔细听,还会发现,他们似乎都是没有呼吸的,宛如不存在的幽灵,或者毫无生机的死人。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水贼老大因为太过忐忑而流出得汗,也从一开始的密汗变成了大颗大颗的珠子。
就在他实在忍受不了内心的煎熬,准备开口,请主上给他来个痛快时,轿子里才传来一声浅浅的哈欠。
“嗯?”
轿中人倦懒的嗯了一声,问了一句,“说到哪了?”
带帽人:“……”
抬轿人:“……”
水贼老大:“……”
在场的人,似乎只要是个活的,都狠狠的沉默了一下。
然后那带着黑色帷帽的男子,才垂首,问了一句:”您刚刚听到哪了?”
“嗯……”
轿中人闻言沉吟了一下,似乎在仔细回想,然后才回了一句:“不记得了,吴老三,你重新再讲吧。”
被喊到诨名的水贼老大吴老三闻言,那叫一个心情复杂,既有主上似乎没在生自己气的如释重负。
又有担心自己说了后,对方会惩罚自己的第二次担忧。
但好歹已经是忐忑过一次的了,他摸了摸头上豆大的汗珠,把刚刚的汇报又做了一遍,然后轿中人就笑了。
“你是说,你带着你七霞寨的大半人手,连官运船都成功抢到了,却被两艘路过的客船给打回来了?”
来了,来了,他就知道主上知道后会注意到这点!
水贼老大吴老三忐忑的点了点头,“主上,那两艘客船上的人,明显不是普通的行商,他们护卫不少。
且个个都是好手!”
吴老三也不是故意拔高对方的情况,来衬托自己的没有问题,“他们是真的很离开,指挥的也不错。”
水贼老大吴老三当时带人撤退后,还是复盘了一下他们的失败的,然后就发现,对方是真的临危不乱。
也很应敌经验。
一般人就不说了,那是看见水贼就吓得不行的。
而官府的人,即便是装备精良的,看到水贼成功打劫了三艘官运船,也要紧张一下,掉头或者请求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