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原罪，要真算起来，大部分还是楚长志这个渣爹的问题。

因此——

站在楚怀方的角度来看的话，对于楚长志，他肯定是可以毫不犹豫的横妹冷对的。

但对柳氏，他确实很难把对方当成“杀母”仇人。

尤其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

所以还是慢慢来吧……

楚清歌觉得，日久见人心，这柳氏到底是人是鬼，楚怀方总有一天会看明白。

然而楚怀方看楚清歌这又是叹气，又是一脸好像已经放弃他的样子，却是急了。

直接把刚刚呼之欲出没出的“姐”给喊了出来——

“姐，你别误会啊！我不是在给她说好话，我知道她对你的伤害，也知道她不是好人。”

虽然很不想面对，但现在村里到处都流传着柳氏曾经对楚清歌所做的暗中谋害。

楚怀方在把那些流言，和自己的部分经历对上后，他也就不得不承认一件事。

那就是——

柳氏是真的对他亲姐很不好，甚至想故意谋害，这样的一个人，就算对他不坏。

那也算不得上好人了。

所以他只是情感上难以防备和拒绝对方，理智上却还是知道和柳氏保持距离的。

“我觉得她说得有道理，不是说我相信她说的所有。”

楚怀方认真看向楚清歌，“我只是单纯的觉得，我确实不适合一直待在你家。

姐，我知道你让我还人情什么的，只是想让我待在这里，不让我出去惹事。

可我不可能一直在这里。”

他也不是真的故意惹事……

“我还要出去干活的。”不然如何成长起来呢？

天知道……

当他看到自己的姐姐独自面对伤害他们母亲的袁家人时，当他发现自己根本无法保护自己的姐姐时，当他发现自己对于姐姐来说只是一个不懂事的麻烦时……

他又多么渴望自己赶紧长大，赶紧变强，变得可以保护自己，保护姐姐，成为家人的依靠。

“我愿意受罚，在你家干活，也愿意给你干活，但我肯定不能一直在这里做农活。”

他要是愿意干农活，早就投奔老宅自己的爷爷，跟着干了。

毕竟他也是老楚家的长房长孙不是？

楚老爷子还是待见他的。

但显然，楚怀方不想干农活。

“姐，我还是想攒钱去学武。”他之前去镇上打工，除了离家出走无处可去。

最大的缘由，就是想攒钱去武馆学武，或者去镖局跟人走镖。

哪怕不能出人头地，至少……至少也不会成为自己姐姐的拖累，姐姐的弱点……

听到这里，楚清歌抬眸重新看向楚怀方，前一秒，她还以为楚怀方暂时没救了。

后一秒，她就意识到，楚怀方不是没救，他只是需要时间去消化和接受这一切。

接受自己从小敬爱的母亲，不是他以为的良善样子……

接受自己原本形象还算高大的父亲，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接受自己的长姐并非天生恶毒，而是情有可原……

接受原本以为的强大的自己，其实非常弱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