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奶妈再次狡辩,楚清歌又继续道:“何况,这远山寺的别苑,一般来寺庙上香的人,根本进不来。
我和我家阿伯这幅寒酸打扮,怎么可能混进来?”还拐孩子,估计刚靠近,就被家丁乱棒打出了。
奶妈虽傻,却也还不是完全傻,听楚清歌这么一说,也连忙道:“我怎么知道你怎么混进来的。
反正少爷不见后,我带人在山上四处都找不到,偏偏下山后,看到你要把我家少爷报上骡车……”
“这位夫人。”楚清歌知道跟这奶妈搬扯,纯属浪费时间,也就直接看向了这里真正能做主的人。
“虽然村妇是外人,没您家自己的仆妇值得相信,但这里是远山寺,佛祖的地盘,村妇愿对佛祖发誓。
村妇绝对没有拐您的孩子!村妇的阿伯更是好心的看住了孩子,准备带孩子去镇上捕快班。
这一点,夫人只要派人,带村妇或村妇的阿伯,前去山脚,找附近摆摊的小贩查问,便可得知。”
“夫人,不是,您可千万别听这个村妇的话,带他们去询问,指不定是同伙……”
那妇人还没说完,就被皱眉的夫人打断,“张妈妈,带小少爷进屋,善德,带人去山脚查问。”
“是……”
一老一少,分别从夫人身后左右走出,老的走到那跪着的妇人面前,抱走了正在尖叫的孩子。
少的则带着家丁和周老伯,离开了别苑。
见此,楚清歌当即松了口气,看来这位有来头的夫人,是个讲理的。
不然,今日还真的麻烦。
只是,当她见到那孩子被张妈妈带走后,不停的挣扎尖叫,甚至快叫岔气后,她还是忍不住提醒:
“夫人,小少爷若是不想换衣,还请尊重他。”
这一话一出,原本因孩子尖叫而心烦意乱的夫人,当即冷看向楚清歌,“你这是在指责我为母不慈?”
“不是……”
楚清歌平静解释:“村妇不是指责夫人,只是觉得小少爷被人这样对待,病情恐怕会加重。”
什么?
周围其他人还在震惊,这哪里来的乡下村妇,居然敢这么跟他们夫人说话。
那夫人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动摇心神的话语,不自觉的往前走了好几步,“你说什么?你说病情?”
她声音微微发颤,“你说我儿,是得了病?”
“不然呢?”楚清歌这一话一出,就有些后悔,她差点忘了,这个世界是没有自闭症的说法的。
这些人显然都认为那孩子,是天生的智障,她这般说,对方肯定会误以为她懂这病。
虽说她确实懂,但这家人怎么看,怎么不简单,能不乱牵扯最好不牵扯。
可听到那孩子的痛苦挣扎,她还是叹了口气,“令公子是不是从不与人交流,连眼神对视都回避。
从幼时到现在,别说正常的生活,连最基本的大小便都不能自理。”
随着楚清歌这话一出,别说那抱着少爷的奶妈了,周围随侍的丫鬟仆妇们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们家少爷是痴儿的事,乃夫人的禁忌,就算大家都清楚,却从没人敢在夫人面前明摆着说出。
这村妇,是,是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