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没有人回答,屋里陷入漫长的安静。
林霄偷偷瞄了一眼沐瑾欢,在心里默默叹气。
能让自家总裁这么不要命的,除了夫人还能有谁?
要不是墨淮南拼了命护着沐瑾欢,现在躺在这里昏迷不醒的就是她了。
沐瑾欢的目光触及床上的身影,心中翻涌着有些窒息的苦味。
只是一夜未见,他竟已危险到了这般境地。
林霄恭敬地将袁医生送到门口,并拜托他多关照。
袁医生满口答应,毕竟这里是病房,里面躺着的人更是墨氏集团的总裁,他怎敢怠慢?
林霄回到床前,给沐瑾欢搬了把椅子。
“沐总,您身体还没恢复,先坐下休息一会儿吧。”
沐瑾欢落座,拧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半晌,她忽然道,“刚才袁医生说,墨淮南中的是蛇毒?”
林霄点头,“是。”
他内疚地低下头,“都怪我,如果我能再早到一会儿就好了。由于送医不及时,血清没有发挥出应有的效果。”
“这种蛇毒十分罕见,一时半会又找不到解药,也不知道墨总能不能挺过去……”
沐瑾欢的指尖在病号服的衣摆上轻轻摩挲,大脑飞速运转。
“按照西医的路数,确实已经无能为力了。但如果是中医呢?”
“中医?”林霄有些惊讶。
墨老爷子倒是常喝中药调理身体,但从来没有将中医药作为救命的办法使用过。
沐瑾欢扫了一眼林霄一脸不确定的表情,“中医可是咱们老祖宗几千年传下来的智慧结晶。”
林霄左思右想,咬着牙点头。
“那就试试中医!现在墨总的情况也只能死马当作活……”
话说了半截,林霄募地瞪圆了双眼,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后怕地瞟了墨淮南一眼。
虽然他现在还昏迷着,什么都听不到,但林霄还是被自己顺口胡说的话吓得一个哆嗦。
沐瑾欢瞧着林霄害怕的模样,忍不住扯开嘴角挖苦了一句。
“胆小鬼。”
在林霄幽怨的目光中,沐瑾欢站起来,走出病房打电话。
一个小时后,程风带着徐明朗出现在了墨淮南的病房门口。
“沐小姐,您还好吗?”徐明朗先是走过来关切地询问沐瑾欢。
沐瑾欢礼貌地点点头,“我没事了,只是有些累,休息两天就好了。”
徐明朗却不放心地追问她,“您有没有感觉四肢发麻,或者偏头疼?”
沐瑾欢不解地摇摇头,“没有。”
徐明朗顿时笑了,眼角眉梢的高兴相当明显。
“那就好!”
沐瑾欢有些古怪地望着他,她安然无恙,为什么徐明朗会这么高兴?
许是察觉到了沐瑾欢怀疑的目光,徐明朗弯起嘴角解释。
“您中的迷药很独特,是一种后遗症极为强劲的复杂合成药剂。您能没事,实在是万幸!”
沐瑾欢凝着他,“你怎么知道我中了迷药?”
程风明明告诉她,徐明朗随齐氏夫妇一道先一步安全回到了沐家别墅,他为什么会知晓沐瑾欢中了什么药?
徐明朗眨了眨眼,遂即轻松一笑,“是顾南爵先生告诉我的。”
想到小哥那个大嘴巴,沐瑾欢倒也理解。
徐明朗放下药箱挽起袖口,急忙忙地拉过沐瑾欢的手腕,“我再好好检查一下脉象吧。”
他急切的样子实在古怪,沐瑾欢不自在地扯回自己的手臂,眉头轻蹙。
“今天请您过来,主要是想请您看看他的病情。”沐瑾欢侧过身子,露出墨淮南苍白的面孔。
“他中了蛇毒,已经昏迷十个小时了,性命攸关。我记得您懂针灸,能否帮他暂时封脉,延缓毒药侵染脏器?”
徐明朗瞥了一眼床上的人,把“不情愿”三个字明晃晃地写在了脸上。
“徐某技艺不精,不敢拿墨先生的性命冒险。”
林霄始终站在一边,怎么会看不出徐明朗是有意推脱?
他沉着脸走近两步,“徐医生刚才还对迷药的后遗症侃侃而谈,兴冲冲地要为沐总诊脉,怎么转眼就自称学艺不精了?”
“人道是医者仁心,徐医生把个人私情掺和到工作中,是不是太不专业了?”
一贯克制内敛的徐明朗露出了轻蔑的神色,“我不是任何一家医院的在职医者,而是私人医生。”
“除了我的雇主,我不需要对任何人的性命负责。”
“你!”
“林霄。”沐瑾欢出声叫住他。
她狐疑地扫了一眼徐明朗,觉得他今天带着莫名的攻击性。
“徐医生,我知道您是齐妈妈的私人医生,但墨淮南的情况实在危险,您就当给我几分薄面。”
林霄瞧着沐瑾欢和徐明朗有商有量,气得拳头发硬,但又不好发作。
这个姓徐的分明就是小人之心,对夫人动手动脚不说,还摆这么大的架子!
可夫人看上去对这个徐明朗的医术很信任,如果徐明朗能给墨总带来一线生机,他吃些亏倒也无妨。
林霄强忍下心中的不爽,语气放软了些。
“徐医生,只要您能为墨总医治,酬劳不是问题。”
徐明朗看都没看林霄一眼,“沐小姐,我今天是带着任务来的。太太特意交代我要为你好好检查身体,我不能本末倒置吧?”
“他的情况更严重些,您先帮他诊治,我在这里稍候片刻。”沐瑾欢说道。
林霄有些动容,他从昨天开始就慌得六神无主,沐瑾欢能这么坚定地站在墨总身边,让他安心不少。
徐明朗见沐瑾欢坚决,只好在墨淮南身边坐下,手指搭上了他的手腕,给他号脉。
片刻后,他的唇角闪过一丝笑意,松开了手。
“墨先生的情况也并非没办法医治,只是要吃些苦头。”
“真的?”林霄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