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她嗓子哭到几近沙哑，程望心疼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小愿，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对不起。”

不在意你的人不会为了你有任何情绪波动，太在意你的人真的会因为你的一举一动失去理智。

手指上的戒指就是一封回忆起来的道歉信，哪怕知道错在程望，刘愿也没忍心一直赌气。

“你有在嗝……有在听什么……”

她不停地打嗝喘气，断断续续地挤出一句话，紧紧抓着他的睡衣死活不松手:“我和你说话你听到了什么……为什么不理我……”

她肯说话就已经算是给了一个台阶下了，程望点点头回应。

虽然不清楚自己今天是什么时候没有听到她说话的，但也不敢详细问，怕她会没有耐心。

“我知道你生气，对不起，不理你的时候我的心里想你想了好多好多遍，没有不耐烦，没有讨厌你，不要总是想这种事情。”

“我最最最喜欢小愿了，不信亲亲我。”

看着他逐渐靠近的脸，刘愿立马别过了头，双手被他抓着抽不回来，不知道还以为在欲擒故纵。

程望思考了一下把她抱到了床上，他单腿压在床边，俯身看着目前已经逐渐冷静下来的刘愿:“又不说话？只会哭鼻子啊？”

“没有……嗯……”

刚要推开他的双手被程望一只手抓紧举过头顶，羞耻心涌上来，刘愿的双手紧握成拳头闭上了眼睛。

吻从脸颊滑落到脖子，一边的肩膀被宽大的衣服暴露，袖子在胳膊上堆积。

牙齿在肩膀上留下了一处咬痕，程望深吸了一口气，躺在刘愿身边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小宝，我害怕你因为我生气掉眼泪，不敢抱你，不敢亲你，怕被你讨厌。”

恶心。

大学军训完的晚会，他带着新生去唱歌，出来的时候刘愿双眼通红地看着他，口中说着伤人的话，“真的好恶心”。

一句话让程望记了好久好久，总是在伤害到刘愿的时候频频想起，会认同刘愿的话，会觉得自己真的恶心。

他的喜欢本就克制小心，好不容易勇敢，又突然会被那句话打压。

十八岁的他上大二，再次和刘愿见面已经是一个交过很多女朋友的人，被刘愿骂那种话很容易生气。

如果十六岁的他穿越到那个十八岁的夏天，或许会唾骂不理解他，会恨不得把他按在地上打一顿，问他为什么没有和最喜欢的女孩子好好在一起。

如今，他重新和刘愿在一起，很多事情都变得小心翼翼，平平淡淡的生活因为刘愿很精彩，又因为自己的大意让一个点亮自己世界的那盏灯变昏变暗。

两杯感冒药被阿姨送上楼来，憨崽跟在身后也想进房间里。

“有点烫。”

“嗯。”程望拿着两杯感冒药关上门，想进来的憨崽用爪子扒拉着门，还是没办法被丢在了门口。

药差不多温下来，刘愿已经睡着了，抓着身旁的被子当玩偶一样。

抱着玩偶睡觉是她的习惯，以前离不开音乐，现在总是会习惯性地去寻找自己的玩偶。

“小愿，起来喝口水。”

“不喝……”

刘愿松开被子转过了身，把自己蜷缩成一团，枕头也不枕。

因为程望一直在她耳边说话，还是起来喝了。

清醒发现自己喝完的才不是水，不过有点甜。

一觉舒服睡到天亮，没有人打扰到她，也没有任何动静吵到她。

“嗯~”

刘愿闭着眼睛想肆意地伸个懒腰，谁知道刚伸出腿就碰到了身边人的腰。

她不情愿地睁开眼睛，视线里是程望闭着眼睛睡得正香，被她打扰皱了皱眉。

已经伸出去的腿又不自然地收回，她的双手慢慢从程望脖子上离开，内心痛恨自己睡觉不记事。

都不知道怎么把腿敲到程望肚子上的，压着他的肚子睡到天亮。

程望的手一直搭在她的头上，手指动了动，摸着刘愿的头，慵懒低沉的声音缓缓从耳边传来:“小愿别动，嗯……”

天才刚亮，他还困得睁不开眼睛，眉头微皱，对刘愿有些无奈。

“乖，再睡会儿，时间还早。”

就这样，刘愿顺从他的话又睡了一觉。

手机一晚上没有充电已经关机了，刘愿再醒过来的时候程望已经去公司了，房间里只剩她自己一个人了。

拿着程望的手机充电器充电，心里默默抱怨程望，一句话也不说也不给她手机充电。

她伸了个懒腰下床，洗漱的功夫看到了房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放进来的早饭。

一个三明治一杯热的牛奶，不知道是不是在她洗漱的时候悄无声息地送进来的。

坐在沙发上看着外面正下的蒙蒙细雨，刘愿一边吃着手里的三明治一边发呆，眼睛停滞在空中，视线慢慢模糊，就像相机聚不到焦，好放松。

静下心来听雨声，点点滴滴打落，很好听，让心情都跟着洗涤了一样。

手机嗡嗡震动，她猛地回过神，胳膊抖了一下，把桌上的牛奶撞了下去，杯子在地板上碎开，牛奶顺着她的胸口往下倒在了她的身上。

满地的牛奶和玻璃渣，她急急忙忙拿到抽纸擦了擦腿上的热牛奶，摸着胸口的滚烫把衣服上吸附的牛奶拧了下来。

是程望打来的电话，得知阿姨给她送了早饭，立马就给她打过来了电话。

刘愿没顾上清理地上的残局，刚擦干的腿黏黏的，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