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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厘显然不是红山老祖曾经斩落过的伪龙。
他在被百梦宗主殴打的过程中得益甚多,每一个初生的真龙都要接受战斗的洗礼,他已经完全受过了,
身体的强悍接近了纯正的龙族,根本不是那些被红山豢养后强行化龙可以比的。
这让中年修士红山十分不悦。
“区区一只锦鲤……”他当初在深山水潭里抓住这一只锦鲤的时候,他实在平平无奇,本没有抱多大的希望。
还不如那只蛇妖有用,在他寻的灵泉里吃的痴肥,也半点儿没有要化龙的迹象。
谁能猜到快要被舍弃的锦鲤,一朝逃脱之后,会比他豢养的其他妖类更成功的化龙呢?
金厘的身躯似乎大了一圈,金色鳞片光华闪烁,对红山老祖的一系列攻击尽数接受后,依然未在身上留下痕迹,
这才是龙吗?
“你的手上死了多少妖族,今日我这区区锦鲤,就要取你性命。”被百梦宗主殴打,换来现在对龙身力量的自如运用,
为避免给紫霄剑派的师父引来麻烦,金厘没敢用剑法,而是直接用强横的肉身来对抗。
红山对他造成不了半点伤害,反而被金厘的尾巴扫到,本命长剑断裂,腰腹也如同断裂一般疼痛。
他想暂时休战,可惜对方根本不像修真界的人类一样,会遵循规矩。
这只金龙,是真的要杀他。
“你若是杀了我,不怕成为修真界公敌,无处容身吗?!紫霄剑派自诩正派,可容不了你!”
红山慌不择路,衣袖上的八卦图挥手便洒下,满布天上地下,企图把金厘困在其中。
金龙游动,恍若入画,红山一个虚晃便纵身往下方极速坠去,金厘定睛一瞧,那正是黎心的方向!
那傻姑娘还仰着头看他们呢!好似没发现红山来了。
金厘直追过去,将将要追上红山,大嘴张开,利牙森森,就要咬下红山的半边身子,
谁知黎心好似突然醒过来一样,侧脸一瞥身边退后半步的黎天赐,手里的水雾幻界圆球往扑面而来的红山脸上一砸,让其身形一滞,坠入了怔忪之中。
金厘立刻更改姿势,把她咬在舌尖,爪子抓住红山,不等他反应过来,便用力将他压成了肉饼。
“……”黎心揪着金厘的一只尖牙无语,皱着脸吐槽,“不嫌弄脏爪子啊……”
落在山顶的金龙闻言,把爪子里的尸体扔掉,往地上反复摩擦,蹭掉血迹。
渐渐化作了人形,一手搂着她腰,一手还在捏吧捏吧,生怕还沾着什么。
黎心掏出手帕给他,金厘握住了不舍得用,指尖浮起水雾,待清洗干净了才把修长的手掌伸到她的面前,
“看!干净了。”
白生生的掌心纹路清晰,黎心抽出他附在自己腰间的手里攥着的手帕,死命的擦。
金厘悄悄地把她往怀里拢了拢,轻声问她,“你刚刚那个是什么?百梦仙宗的术法么?”
他好似没见过,为什么能突然之间让红山停住,虽然只有短暂的一瞬,但足够他把人捏死。
“我修为不够,也才刚悟出来。等我足够强大了,就会像宗主那样,拉着人进入幻界。”
她如今能撑起这样小小的一团,充其量也就能让人的思绪停顿那么一秒,
“如果不是有你给他压力,他不会这么容易中招的。”
金厘不吝惜的夸奖她,“已经很厉害了,你以后会是修真界数一数二的修士,谁都比不上你。”
乱讲,胡说。
明明知道他在哄自己,黎心还是忍不住勾起嘴角笑起来,揪着手帕真心实意的对他说道,
“谢谢你,金厘。”
是他帮助她疏通了身体的经络,带她逃离了八卦图,送她进入百梦仙宗。
她曾经不知道他为何愿意做这些,如果说这就是因为喜欢,她觉得自己受之有愧。
她也许永远不会像他对她那样对他。
“我接受你的谢意。”金厘的掌心再一次在她面前摊开,在俩人的注视之下,
掌心破开一道细口子,浮起的红色带着暗金的血液,在掌心的上方勾勒出一幅画。
“可是单单是谢谢可不够,”他压低了身子,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与她的耳朵似触非触,
“血誓婚契,与我同生同死,永不分离,愿意吗?”
成形的血液勾勒出复杂的血誓,比余白衣的那一手血誓要更复杂和坚定,他的眼光落在她思索的脸上,
鬼知道他有多慌。
不是他强势,而是若不趁着她对他生出些许感情的时候,把关系确定下来,他怕她修炼着修炼着就把他给淡忘了。
有了血誓婚契,她就再也不能摆脱他。
面对他的执着,黎心好似思考了很多,也或许只是接受了自己的人生里也许必须有他,
慢慢的伸出手,顺着他血液画出的血誓,复刻出了一份同样的浮在掌心。
不等她落下,金厘手掌抬起,不容她后悔的,包住了她的手,
两人掌心相贴,血誓混合交融,顺着两人交握的手指,深入骨髓。
这算是再也不能反悔,不然折修为,坏道心,不折损自己便不能脱离。
金厘是决计不会后悔的,他只怕黎心会悔。
他克制不住的轻吻她的侧脸,两人交握的手心紧的不留一丝缝隙,眼见他的吻有要换地的趋势,黎心后肘推他,
“别闹!办正事!不许说这就是正事!”
可是对他来说,这便是最正经的事了。
这世界纷纷扰扰,化龙之后仿佛世间万事万物都如此渺小而无趣,只有她是鲜活且生动的。
什么宗门什么人心……都不值一提。
他现在只想拉着她回水潭,试试她的修炼到底能撑住她多久的体力。
此时紫霄剑派内,一身破烂的老头撑着脸一脸不虞,嘟嘟囔囔,
“这小子……不会把老子忘了吧?化龙了就不想当老子的弟子了?”
秋师姐落在他的身侧,红纱裹身,和老头子看起来格格不入,
“依我看,他们俩人大概有的忙,您就别操心了。年轻人嘛!”
对,年轻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