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驶上路。
严雪从后面注意着姜慕星冷静的侧颜,纳闷该怎么开始话题。
冷不丁地,旁边的奶音问起:“妈妈~叔叔为什么受伤了?”
姜慕星有些失神,“嗯?”
“叔叔看起来很痛,我们不关心一下吗?”
她张了张唇,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严雪借机凑过脸,“他那腿都打了石膏,脸上身上全是伤,助理不还说他差点没命嘛,看样子是挺受罪的。”
“……嗯。”
眼看她无动于衷,严雪的眼睛快长她脸上去,话语间有试探。
“渣男是该遭报应,要命就有点夸张了,我不是替他说话啊!就是觉得他是因为那天晚上受了刺激,你要不……还是关心两句?”
绿灯灭,红灯停。
姜慕星踩下刹车,眸色轻缓晃动。
“他助理在夸大其词,你看不出来?”
严雪说:“夸大是有,但车祸是真吧?”
她唇瓣稍抿,脑海中掠过男人一瘸一拐的姿态,单看起来,是有点可怜。
可他是陆昼,哪儿需要她可怜?
姜慕星甩掉那些画面,语气平静冷淡:“又不是我撞的他,也不是我逼他飙车,车祸,跟我有什么关系?”
严雪被怼得无话可说,冲她竖起拇指,乖且怂地坐回了位置上。
她知道,慕星一向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
假如没有孩子,她能干净利落地把陆昼甩得老远,只可惜……
严雪垂眸,看向一派天真的小铃铛,后者歪过头冲她笑。
她的心要化了,笑着捏了捏孩子的小脸,内心忧愁喟叹,又突然想到什么。
“慕星,你有没有想过,是谁把那事儿告诉陆昼的?”
红灯变绿灯,姜慕星松了刹车,踩下油门,那一脚微有些重,车身往外冲了一截。
她心神波荡。
“想过,没什么头绪。”
知道小铃铛身世的,除了她妈,裴擎,裴砚,她自己和严雪之外,就只有薄情和谢蕴。
谢蕴和她聊过,对方大概知道小铃铛不是薄情的孩子,但也没那么容易就猜测到陆昼身上。
“会不会是姓薄的?”
严雪显然和她想到一起去了。
“这事儿对其他知情人没有利用价值,除非就是姓薄的为了接那小三儿母子到他身边故意告密给陆昼,想让他缠住你!”
姜慕星没有否决,严雪怒骂:“混蛋,还真是无往不利的商人,过河拆桥最恶心!”
边上,小铃铛眼眶湿湿漉漉,低下了脑袋。
姜慕星在后视镜里看得一清二楚,心里咯噔一下。
糟糕!
“狗渣男,他那么爱小三,当初干嘛还跟你……”
“严雪!”
她紧急喝止,后者意识到了什么,尴尬地看向一旁小小的身影。
小铃铛吸吸鼻子,仰起头,“姨姨和妈妈是在说爸爸吗?”
严雪顿时语塞。
姜慕星心尖泛疼,情绪翻滚,不知如何挽回这局面,干巴巴地回:“……没有。”
小铃铛咬了咬嘴唇,严雪心疼得抱紧她。
“大人的事,大人会处理好的,小宝贝只负责开开心心,姨姨和妈妈就开心!”
小铃铛眼睛酸得厉害,可她知道她不能哭,她强行想转移注意力,不禁想起陆昼之前告诉她的话——
没错!
伤害自己和妈妈的人,不应该原谅。
她捏着小拳头,硬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重重点头。
“知道啦!姨姨和妈妈要加油,打倒坏人!”
严雪和姜慕星对视了一眼,彼此松了口气。
话题就此终止。
慕星冷静如斯,思绪飞速波动。
小铃铛的身份已经暴露,她和薄情的“婚姻”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婚”是得离,但她不能吃着这哑巴亏就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