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恒之咬下烧麦的第一口就有些发愣,今天蛋黄烧麦里的肉糜似乎...是牛肉馅,而不是以往的猪肉。
牛肉馅的蛋黄烧麦......是他小时候的味道,也是母亲方晓云以前最经常做的早餐。
两个烧麦、一个肉包、一个鸡蛋,搭配一杯五谷豆浆,那是记忆深处对于家的最初印象。
后来,三口之家剩下了两人,母亲也不会再专门起早擀面、榨豆浆,他们的早餐常常还是豆浆和面食,只是吃饭地点不再是家里餐厅,而是路边的早餐店。
很久很久没有吃到的味道,虽然,其实二者可能味道完全不一样,傅恒之垂下眼眸,加快了用餐的速度。
“恒之,我吃不下了,你再吃一个吧,我吃不下了!”
就像是平常的每一顿饭,苏星河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望着傅恒之熟练地夹起剩下的食物,只是这一次,他似乎抬眼看了她。
一笼烧麦,苏星河尝了一个,发挥正常,基本做出了食堂阿姨的六分功力,没有辜负她最近的苦练,这两周,傅恒之有课而她没课时,她的早餐和晚餐全是烧麦!
吃完早饭,苏星河和傅恒之一起将餐盘送到收餐台,苏星河发现傅恒之的目光好像在烧卖窗口停伫了几十秒,她欲言又止地望着傅恒之。
“今天的烧麦是牛肉馅的。”
傅恒之垂眸,二人一起向出口走去。
“哈...啊?是嘛,我没吃出来诶!我掐指一算,是不是因为今天是你的幸运日!”
“星河……”
“快走快走,我们赶紧回家去!”
傅恒之注意到苏星河语速欢快得有些不寻常,他准备再问两句,苏星河已经拉着他走出了食堂。
打开租房小屋门,走在前面的傅恒之愣了一瞬。
客厅的墙面贴上了生日气球,整个房间都被装饰成了生日氛围,明明他昨天中午离开时还一切如常。
“恒之哥,生日快乐呀!”
苏星河笑眯眯地说完,从后面拥上傅恒之,“十九岁啦,希望你新的一年也能健健康康,快快乐乐!”
傅恒之沉默地搂住苏星河,顺从地牵着手,跟在她身后走进客厅,站在沙发边,望着她仪式感满满地为他唱生日歌庆生,茶几上是包装精致的礼品盒。
“虽然,咱们已经在一起过了十八个生日,可是今年不一样,今年是成年后的第一个生日,也是第一次离开家给你过生日,更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一年!不是不重视你以前过生日,好吧...我承认今年更用心些,反正,我保证,每年都会更用心,好不好,生日快乐呀......”
傅恒之俯身向前抱住了苏星河,属于男人的强壮力量带着二人跌坐在沙发上。
苏星河一瞬间有些慌乱,可落下时,她感到身后的一双手稳稳撑住了她,傅恒之的脑袋迈入她身前,苏星河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只听到一声低低的“谢谢”。
傅恒之本以为苏星河忘了今天是他的生日,甚至他自己也没有特别注意,每年,他们生日当天,梁云珍都会准备生日蛋糕,做一大桌子菜,今年,相距太远,梁云珍和苏爸都在微信上留言祝福,傅恒之也是看到留言才想起来,已经又是一年了。
“恒之哥,快看看我选的礼物,我绞尽脑汁想了好久,保证你能用上!要不要猜猜?”
苏星河情绪一激动,脱口而出的称呼仍然是“恒之哥”,开始她总觉得做情侣,“恒之”和“恒之哥”这两个称呼截然不同‘可真的成为情侣后,她才发现,重要的从来不是这些,是人,是在一起的每一刻。
“领带?”
“不是!我的礼物盒这么大!”
“蓝牙音箱?”
“那是我想买的!我是那样的人吗?真的是送给你的!”
“拍立得?”
“我开始有想诶,可我觉得拍立得没有你那个相机拍得好!”
......
又猜了四五个礼物,傅恒之终于“被允许”拆开礼物盒,他望着此刻眼睛亮晶晶的苏星河,嘴角也噙起一抹微笑。
“键盘?真的很实用,谢谢星河!”
“两个哦,正好寝室一套,这里一套!寝室我想着低调点,键帽都配的黑色系,家里这套就配的颜色比较炫,虽然有点想象不出你用的时候哈哈哈哈,如果不喜欢,我还买了一套深色系的!”
“喜欢。”
*
“然后呢?”
周六,新生交流赛赛前,苏星河和蒋鸢坐在前排观众席,观看着H大和另一所学校先进行的辩论小组赛。
她们队伍的其他人都在候场教室,苏星河和蒋鸢是专门到前排来看看比赛,顺便聊聊天,苏星河低声和蒋鸢分享起自己为傅恒之过生日的小心思。
"没有然后了,我们就准备了今天比赛的思路,拿了我提前订好的生日蛋糕,去火锅店吃了午饭,都很平常了。"
苏星河眼神飘移地转向前方,她的视线落在台上正在进行的第二场比赛,眼神有些惊讶和疑惑。
“真没有了...”
“就...那啥那啥了。”
苏星河的声音很小,大教室里,在台上主席的主持声中更是微不可闻。
“什么?”
蒋鸢将耳朵凑近了一些,兴致勃勃地看向苏星河。
“亲亲啦!”
苏星河重复了两遍,脸颊微红。“鸢鸢,看比赛看比赛!”
她的视线又看向H大辩论队现在发言的反方一辩,语气有些不确定,“台上那个一辩是不是杨千帆啊?”
“杨千帆是谁?”
听着苏星河的询问,蒋鸢敛起了脸上的笑容,她坐起身,看向台上,思索半天才隐隐有了些模糊印象。
“杨千帆是不是那个退出咱们一班的普奥班学生?你还记得他?”
“嗯,有点像,不知道是不是。”
苏星河和蒋鸢坐在前方的选手区,位置非常靠前,可那么久没见过的高中同学,苏星河盯着他看了很久,也不确定,比赛场上也只有反方一辩的座位牌,没有名字。
“等会儿问问,刚刚光听你讲傅恒之了,他们刚介绍我完全没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