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星河和傅恒之这学期的校选之旅还算顺利,二人投了五百币的英语辩论顺利选中,零币的艺术哲学课程也收入囊中,只是另外一门零币投的茶艺文化课,苏星河被后台随机选上了,傅恒之的则没有被选中。
“要不,我把茶艺退了吧,辩论和哲学两门加起来5学分,已经很多了,一下子上那么多课其实也蛮累的,还想着咱们这学期一起逛逛b市。”
苏星河和傅恒之这学期课表的课程都不多,苏星河甚至有三个空白的半天,他们重合的无课时间加起来不少,校选课一共要求学生拿到15学分,二人本想着这学期报满三门课,共七学分,直接完成二分之一的校选目标。
“真不想上了?”
图书馆一楼咖啡厅里,傅恒之看向“强词夺理”解释完的苏星河,还记得方才刚知道自己三门课全部选中时,她满脸兴奋的模样,明明是询问的话语,他的语气里却多了几分笃定。
“...好吧,还是有一点点想,可是我不想一个人去上。”
苏星河挽住傅恒之的左胳膊,右脸颊轻轻靠在他宽阔的肩膀上,双手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傅恒之的左手手心,眼神看向傅恒之笔记本电脑屏幕上的“未选中”三个字,语气也有些惆怅。
“那就再试试?"
傅恒之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右手收起手机,他身体微微放松,似乎想让苏星河倚得更舒服。
“可是二轮选课茶艺没有名额了,又是五十人的小班课,有人放弃的几率太小了。”
就算真的有人放弃,傅恒之正好抢到的几率就更小了,简直和中彩票一样难。
“别担心了,来吧,看看明天辩论赛的资料。”
“我一辩稿已经改完了,恒之,这里,你再帮我看看,你呢,真的不用酝酿下四辩初稿吗?”
这学期和傅恒之一个辩论小队后,苏星河才惊讶地发现,傅恒之曾经那么多次精彩的结尾四辩发言竟然全是现挂。
在她的好奇追问下,傅恒之私下解释了,上学期有一次辩论正好赶上他的互联网项目遇到一个棘手问题亟需解决,无暇兼顾下,他选择了辩论赛临场应变,效果不错,他就再没有准备过四辩稿了。
“都在脑子里了。放心。”
苏星河的确难掩焦虑,第一次和傅恒之做队友打辩论,她的得失心重的自己都释放不了,很想赢。
不再是重在参与,仍然享受辩论过程,可除了加入辩论社时那份试一试的初心,经历一学期辩论后,现在的她也难掩胜负欲。
苏星河从洗手间出来,脑海里还在想傅恒之提出的一个新思路,试图将它揉进自己的一辩稿里,再补充一下案例。
“苏星河。”
循声而去,苏星河愣了一下,停住脚步,大概两米远处是许久未见的蒋一冰。
蒋一冰穿着一件玫红色黑格大衣,站在二楼挑高过道的白色瓷砖处,白色的珍珠耳饰闪闪发光,她静静地望着苏星河,似乎是专门在等她出来。
“这么久了,心安理得吗?”
淡淡的语气配上嘴角胸有成竹般的浅笑,直接让苏星河懵在原地,苏星河对上蒋一冰那极具敌意的目光,“什么意思?”
“听不明白吗,字面上的意思。我早就说过,偷来的终究不是你的,你真的是苏星河吗?”
明明是询问的话语,蒋一冰却表现出一种成竹在胸的笃定,她看着她,眼神像是要透过苏星河的眼睛,直击她的灵魂。
“我不是苏星河,你是吗?蒋一冰,话说清楚!”
明明只是简单的两句话,苏星河此刻内心犹如波涛汹涌的大海,她勉强压下心底的悸动,皱起眉头,满脸不解地盯着蒋一冰,看着她缓缓走上前。
“你真的听不懂吗?”
没等蒋一冰继续说话,苏星河已经径直往前方走去,似乎并不在乎她的来意,只有紧贴裤缝旁攥紧的右拳暴露了她的真实心理。
苏星河的第六感好像完全知道蒋一冰要说什么了,就如同墨菲定律般,她脑海中一直害怕的那种情景终于要像靴子落地般发生在眼前。
逃不开的。
她早就知道,不是吗?
“其实也没什么,我做了一个梦...”
蒋一冰拉住了苏星河的左臂,贴在她的耳旁,舒缓的声音不紧不慢却仿佛带着扣人心弦的魔力。
’梦里面的你和现在的你太不一样了,整整两个月,我都在翻来覆去做同一个梦,你听说过蝴蝶效应吗?苏星河,你说,我们谁是那只蝴蝶?”
蒋一冰向来少梦,第一次做这个梦是上学期辩论社联赛决赛后,她知道傅恒之有喜欢的人那天晚上,恍惚间梦里的傅恒之似乎在对她浅笑,很淡,也很专注。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并没有当回事,只觉得自己执念太深,可明明遇上过傅恒之这般优秀,可谓惊艳整个青春的少年,谁又能熟视无睹,选择将就。
她想赌一把的,认真当面问问他,到底有没有为她心动。
梦变得越来越真实,没等她计划好一切行动起来,残碎片段逐渐连贯,半梦半醒间,蒋一冰越来越分不清真实和虚幻,那一阵,她的状态很不好。
没有规律的梦魇像是深渊般吞噬了她的夜晚,逐渐,白天也变得模糊。
一个个片段明明只是做梦,回忆起,却更像尘封的记忆碎片,悲欢喜乐都那么真实。
她没有办法再把做梦只当成一场梦,看作自己的臆想和执念。
直到知晓傅恒之恋爱的那天,眼前明明是满脸诧异的张寒雁,那一瞬,蒋一冰却好像突然听不到张寒雁微妙的语气和看不到她眼底的试探。
她的内心翻来覆去只有一句话:不可能。
傅恒之是她的男朋友,她才是他的恋爱对象!
情绪压垮最后一根理智的神经,又像是冲破了最后一层禁锢,终于,梦清晰了,也不再是梦了。
夜晚,明明还是熟悉的梦境,可蒋一冰内心仿佛有一个声音清楚地告诉她,一切都不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