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便也是如此。

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对上郭禹辰的目光，“昨天我们之间之间的话题好像还没结束。”

郭禹辰想到昨天因为荆家来人被打断时，虞暖略带深意的反问他真的以为她能救得了荆应恒吗？

“什么意思？”

虞暖脸上都写着惬意，“郭医生好像还没告诉你的患者他的真实病情呢...”

郭禹辰眉头紧蹙着，他一点都看不透虞暖到底想做什么，但总归是不会做有利于荆应恒的事。

他转头看了看病床上本来就没有什么生念的荆应恒，迟疑了。

而这时，荆应恒苍白的面容艰难转过来，“我.是不是.要死了...？”

长时间的昏迷，让他的嗓音沙哑难听，再牵动着身体的内伤，痛苦无时不刻不折磨着他，但他那张灰败的脸上却分毫未显。

只有在说到要死的时候，眼底的神色才有微微的波动。

“说什么呢..只要你好好休养，身体一定会好起来的...”

荆母说着眼泪不住的流下来。

短短几日她原本光鲜的面容都苍老了许多。

老大一家的人也在一旁关切的候着，他们家就一个荆久明，还一门心思奔着做律师去了，所以在家产继承上没有太多的争议。

总归荆应恒当家主对他们的利是大于弊的，也是如此，家族的关系会和谐很多。

“是啊，应恒你别担心，放心接受治疗...”

虞暖脸上浮现几丝不耐。

“你不说，是准备让我来刺激他吗？”她冷冷的眸光扫过，打断了房间内悲恸的氛围。

郭禹辰神色有些闪避..

可他也知道，这件事，他根本也瞒不下去。

“虞小姐我们出去说...”荆家老大同时有些紧张的看向她。

只是，虞暖怎么会分给他半个眼神。

郭禹辰的挣扎和纠结都在她的意料之中，所以，她当然是准备亲自刺激刺激病人了...

“荆...”

她刚开口，话却被郭禹辰打断，“恒哥身上的伤势虽然极重，但还有恢复的可能。”

虞暖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不过郭禹辰开口了，那她当然不会再说。

郭禹辰闭着眼深吸一口气，“可是...”

“恒哥...他体内有一种慢性剧毒，这种物质会慢慢腐蚀掉他的内腑...”

他看向病床上的荆应恒，眼神流转间不自觉的就流露出了悲意，“..按理来说...蓝零的毒潜藏的很深，会在无意识间侵蚀你的身体，等到药性完全浮现在身体表面的时候就已经迟了...”

“这次重伤，提前将他暴露出来，如今你的身体被侵蚀的也还不算严重...这本来也算是好事..”

就像当年的封景祐，因着其他的原因发现了他身体的蓝零，所以后来他们及时成立了一间药物实验室，才有了能暂时抑制的药剂。

但也仅限于短暂的抑制。

如果没有后来虞暖的帮助..

想到这里，他又看向了角落里抱着臂一脸漠然事不关己的女子。

他该怎么说，就算提早知道了，他也救不了荆应恒？

完整的配方一直都只有她知道，他这段时间不是没有尝试过去用已知的部分数据进行推衍实验，但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蓝零..”

荆应恒重复着这两个字，他抓重点的能力向来精准。

“咳咳...唔..”

突然，男人胸口急剧起伏，嘴角的血水浸染了枕头。

“阿恒！！”

“医生！快叫医生！”

“禹辰你快看看！”

病房内因为荆应恒吐血而引发一阵骚乱，郭禹辰脸色微变，急急上前给荆应恒的身体注入抑制剂。

兵荒马乱了好一会，连接荆应恒身体的各项检测仪器才不再发出警报。

除了虞暖之外唯二淡定的南之祺别过眼，心中满是复杂。

现在的荆应恒确实可怜，但他更印证了一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突然，虞暖的手轻轻的往他肩膀搭了搭，轻声在耳畔低语，“认真点看着..”

稳定下来的荆应恒眼中似乎更加暗淡了几分，他就那样麻木而呆滞的睁着双眼，了无生念...

荆母咬着牙忍着才没再哭出来，她期冀的看着郭禹辰。

可郭禹辰只是低垂下头。

他承载不了那双眼中的期待，相反，他接下来的话，会彻底击碎那些希望。

“抑制剂只能暂时让他的病情稳定，但救不了他..”

病床上，荆应恒是没有什么反应，但病床周围的众人却都不能淡定了。

荆母整个人向后栽倒，幸的身后有人及时扶住她。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猛的回身，‘砰’的一声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你不是弈秋吗！？你不是什么一把手吗？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儿子....”

虞暖在她转身的那一瞬间就闪避到了一边，顺带着将南之祺拉了过来，于是此时应该跪在她面前的荆母面前当即就空了。

当荆母转过方向往还要往她身边凑的时候。

那双满是死寂的双眼缓缓转了过来，“蓝零...是你解的...所以...你故意让我知道..”

他吊着一口气说的前言不搭后语，但不管是郭禹辰还是虞暖都听懂了。

荆应恒身为封景祐的好兄弟，自然知道蓝零是什么。

所以他明白，虞暖故意让他醒来，告诉他，他的命，是掌握在想让他死的虞暖的手里。

他僵硬着神色，想尽力扯出一丝自嘲的弧度，却怎么也做不到..

他死死的盯着她，仿佛在说..

虞暖..

你还真是..

和她一样狠...

突然，虞暖嗤笑出声，“想象力不错...不过有一点，你猜错了..”

她唇角勾勒出一抹天真而又残忍的弧度。

一步一步慢慢走近他..

“荆家主应该也了解过，封景祐的蓝零是我解的没错，但其中可是有好几味珍贵的药材，很难寻...”

她从郭禹辰身边走过，偏了偏头，“最重要的一味药材，叫做溏心兰...郭大少爷还记得吗？”

郭禹辰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蓦的一白，他声音微哑...“溏心兰..是出自暗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