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作为凤鸣宫女官的工作也在逐渐上手。
女官的工作并不多,像打扫浆洗这一类的工作有专门的人负责,而我暂时负责调配宫女的工作。
训练新人按照李嬷嬷的话来说,我还不够资格。
所以空闲的时间,我都在凤鸣宫的小佛堂里为皇后娘娘抄写经书。
小佛堂距离寝殿还有一段距离,但并不远,从窗户这边能看到寝殿的一角,有宫女进进出出。
这日我抄写了一个时辰,打算出去透透气,然后又感觉到一道并不友善的目光。
这种感觉已经持续了好几日,一开始我以为是萧礼或者萧羽玄,因为佛堂萧封尘不能进来。
可是秦桑说他们两个都领了差事出京了,旁人更加没有胆子来凤鸣宫盯梢。
“姑娘,歇歇眼睛吧。”秦桑给我打了热水,弄湿毛巾,让我敷在眼睛上。
“秦桑,佛堂这里,有几个人负责?”
皇后身边较为重要的地方我还没有能插手的权限。
“有三个姐姐。”
秦桑愈发稳重了,她小心翼翼试着水温,抬手摸了摸毛巾:“一个是应儿姐姐,还有青梅姐姐和落梅姐姐。”
“青梅落梅?”
这名字听起来像姐妹俩。
秦桑道:“嗯,她们两个从进凤鸣宫开始就一直负责佛堂的打扫工作,应儿姐姐是后面进来的,听说——”
她突然顿了一下,凑近我压低了声音:“听说之前为皇后娘娘抄写佛经的就是这位应儿姐姐。”
我挑眉。
原来朔月的那个好姐妹就是这个应儿。
自我为皇后抄写佛经踏入佛堂以来,虽然没有明说,但之后的确只有我一个人抄写佛经。
佛堂需静,大家走路没有声音,我又不喜欢有人在旁边,是以基本没有见到过这三个人。
“这个人你接触过么?”
秦桑点点头,这时采芝也进来了,听到我的问题就道:“奴婢见过那个应儿。”
采芝还是把喜怒哀乐表达在脸上,提到应儿就皱眉:“我不喜欢那个应儿。”
秦桑道:“采芝,不要胡说。”
“我没有胡说。”
采芝接过铜盆,立在我身边:“那个应儿听说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家里犯了事才被送进宫当了宫女,哼,不就是读过几年书么,眼睛都快长到头顶去了!”
哦,原来是这样。
这年头的读书人都有个毛病,自诩是文化人,多少有点傲气。
在佛堂抄写经书是个轻松的活,也不用看别人脸色,最适合所谓的才女了。
只可惜我来了。
怪不得会有那种让人不舒服的目光。
“采芝,这些话在我面前说说就行了。”我道:“出了这个门,你就不准胡说八道了。”
采芝对我做了个鬼脸,端着盆子出去了。
“姑娘,那应儿也不知道每天都在想着什么,总是站在门口往里面看。”秦桑帮我收拾些桌子上的文房四宝,语气颇有些不满:“真是不知道规矩。”
我轻笑一声:“秦桑,你的语气越来越像李嬷嬷了。”
“啊?姑娘、奴婢没有、没有那个意思!”秦桑赶紧摆摆手。
我笑着望着她,满心欣慰。
秦桑肯学,愿意学,跟着李嬷嬷把宫里的规矩摸了个透,甚至于比从小就在宫里受训的宫女还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