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么的上辈子该不会是个莲藕成精吧?!
陈光建的神色,逐渐由愤怒转为震惊,由震惊变成满满的激动和不解。
所以要说还是知子莫若父,哪怕是假的,陈光建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阿鑫,你能有这么好心?你说的这些话,你自己能信吗?”
“信不信,可以白纸黑字写下来。”梁鑫道,“大家今天既然都在,那就搞个合同嘛!”
“我马上叫老吴过来。”周献迫不及待。
康明也道:“可以,我去把我们法务叫过来,今天就签!”
陈光建看看项友义。
项友义也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下彻底无解了。
梁鑫手里72%的分红B股股权,外加相当于这个数的决策A股股权,按照公司的AB股股权结构,不论从那个角度看,梁鑫说可以,那程序上就没有问题。哪怕是打官司,不管打到哪里,现在有周献和康明给梁鑫撑腰,绝逼不管怎么打都是梁鑫赢。
陈光建和项友义无言对视,瞬间把道理想了个明明白白。
上一秒还被梁鑫的孝心感动的他,一下子就觉得不对劲了。
甘霖凉!这个局面转得有点神奇啊。
明明五分钟前还是老子给这狗儿子撑腰,一起对抗周献和康明的。
怎么现在居然就情况一变,变成狗儿子和周献、康明联手,又反过来对抗他了?
这个狗儿子,他上辈子绝逼不是莲藕成精。
他是,他是……
对了!
他就是个屁股上也长脑袋的玩意儿——
两头吃啊,这个畜生!
……
陈光建心里千百个不甘愿,可是形势逼迫之下,还是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四小时后,吴克勇和东风投资派来的法务,共同拟好了新的对赌协议。
梁鑫带头第一个,在上面签下了字。
在外面洗了三个多小时桑拿才回来的陈光建,情绪也发泄得比较平静了,自知绝对吃了大亏但只是还没想通到底在哪里吃了亏的他,眼神略微不善地指了指梁鑫,说道:“别让我发现你又在搞什么鬼,不然咱俩的父子情分,就到此为止了。”
说完才拿起笔,在合同上签下名字,字写得极其难看。
最后才是康明,代表东风投资集团,签下了字。
周献和项友义则不需要参与。
吴教授看着这个阵势,心里微微有点后悔,一口气把股份全都卖光了,早知道好歹留个1%。
但是现在也没办法挽回了。
签完字,三方又用过印。
最后全体股东再次在新的公司股权变更文件上签下名字,这没有硝烟却刀光剑影的一天,终于对几方来说,都有惊无险地过去。
陈光建签完字后,立马就离开了办公室。
他受不了每次和梁鑫打交道,结果到最后都是他低头。
明明场面上,他才是最强的那个!
康明和周献则是心情复杂,跟满面微笑的梁鑫握手言和。他俩也看出来了,梁鑫肯定在里头有什么好处,但和陈光建一样,实在猜不出来。
就连吴克勇——作为合约的亲手拟定者,他对自己在合约上写下的每个字的意思,都明白得一清二楚,可也照样无法从中研究出什么别样的套路。
“唉……”项友义留到最后,看着梁鑫把合约收好,深深地叹了口气。
梁鑫问道:“项老师,有话要说?”
项友义道:“我猜你一定在做一件风险很大的事情,年轻人……人生的路还长,没必要这么拼个一时半刻的,有些事情……算了,你好自为之吧,我只能说,祝你好运。”
“谢谢。”梁鑫淡淡一笑。
在楼上坐了足足五个钟头的他,在下午三点出头,才终于离开了陈光建的办公室。
走到楼下,却发现小芳已经在等着他。
“你怎么来了?”梁鑫问道。
“早上就是我送周总和康总过来的啊。”小芳道,“今天真是等了你半天时间了,从早上等到现在,要去公司看看吗?”
“行。”梁鑫点点头。
没一会儿就坐上那辆外观扎眼的红色宝马,出了步光鞋业的厂区。
周献和康明几个人,也坐上来接他们的专车,各自离去。
等到人都走完了,陈光建才喊来项友义。
他的手指头跟打电报似的,在桌上飞快敲打,不间断地发出笃笃笃的噪音,厂里的人都以为他这是狂躁,但只有项友义知道,这是陈光建真正开始动脑子时,特有的一种习惯。
笃笃笃笃笃笃……
“半年……”
陈光建眉头紧皱,“这半年,你盯着网站的账目,有什么变化,马上跟我说。”
“好。”项友义点点头。
笃笃笃笃笃笃……
“再找个人,找个靠谱点的,给我看看他去首都干嘛了,是不是找别人投资去了。”
项友义:“好。”
笃笃笃笃笃笃!
陈光建手上的动作一停,“你今天干得不错,同学网的股份,我再给你零点五个点,凑个整。”
项友义微微一笑:“好。”
陈光建站起身,走到项友义面前,缓缓道:“帮我做事的人,我陈光建从来不会亏待。可谁要敢出卖我,欺骗我,占我便宜,我也不会轻易放过他。”
项友义:“那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