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不断的向海底靠近，艾梨感觉到强压袭来，双尾塞壬似乎注意到她的速度变慢，于是停了下来，“差点忘了。”

她用亚特兰蒂斯语言嘀咕一声，接着她不带皱眉的，硬生生从自己的尾巴上，拔下一个血淋淋的鳞片递给她：“把它拿好。”

“这是什么？”

“可以让你适应海底的环境，包括能够让你在深海自由呼吸。”

双尾塞壬的预期说不上好与不好，只是很平淡，不带丝毫情感——

亚特兰蒂斯人讨厌在大海之外生活的人类，不止是因为核污水，还有海洋垃圾。

不过阿特尔知道眼前这个两脚兽是好的，也知道她和她的同伴一直在做拯救海洋的行动，所以这也就是为什么，她可以这样心平气和的和她对话。

若非如此，在刚刚那场暴雨中，王就会毫不客气的杀死她。

艾梨接过血淋淋的鱼鳞。

接着便听见阿特尔低声念了句什么咒语，随即艾梨便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出现了某种变化——

鱼鳞仿佛活了过来，从前端细密的无法用肉眼分辨的针刺毫不留情的破开她掌心的皮肤，肆无忌惮的往里面钻去。

“你对我做了什么？！”

艾梨试图将其摘掉，但鱼鳞吸附的很紧，紧密到仿佛已经深深扎根在她的身体，与她融为一体，根本无法将其拉扯掉。

阿特尔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放弃吧，你是摆脱不了它的，库珀斯咒语一旦启动，就不会停下，除非我将它解除。”

“库珀斯咒语的生效的确会痛苦一些，但很快就会结束的……”说到这儿，阿特尔注意到艾梨的双腿开始发生变化，并撑破了防护服——

一条长长的白色鱼尾，浴血生长出来。

红色的血水与黄色的海水融合，逐渐呈现出橙色。

小美人鱼将尾巴变成人类的双腿时的痛苦，艾梨大概是体验到了——虽然她和小美人鱼的状况完全相反。

直到艾梨的痛苦减轻，她便索性将已经撑烂的防护服脱掉。

变化结束，艾梨变成了人鱼。

并且果真和阿特尔说的那样，她就算没有防护服提供的氧气，也能在海底生存。

“记得带好你的垃圾。”艾特尔指了指她手中刚刚脱下的防护服，“游吧，王还在等我们。”

腿部的痛苦已经减弱几乎可以忽略，艾梨试着游动，其速度果然不是人腿可比拟的。

在阿特尔的带领下，艾梨穿过一处礁石洞，进入瞬间，只觉得眼前一道光闪过，随即便看到，洞外的环境完全大变——

这里的海水看起来较为清澈一些，一个巨大的泡泡将海底的超级王国笼罩。

坐落在海底的王国呈圆形，一层一层的向上缩小，最高处也是最中心的地方，矗立着一座尖顶宫殿。

更多像阿特尔这样的双尾塞壬在这里生活，艾梨注意到她们身上或多或少都有着像阿特尔尾巴上的疮泡和腐烂的东西，艾梨猜测那应该是污染后的结果。

“别看了，跟上我。”

阿特尔催促着，艾梨收回视线紧随其后，在众多双尾塞壬好奇与警惕的注视下，前往了中心宫殿。

“我就知道你一定回来的。”

冷漠的声音从正前方传来。

艾梨抬头看去，在那高高的由人骨堆成的王座上，坐着一个人鱼——

逆着光，艾梨无法看清他的模样，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的尾巴的确很难忽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