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澡堂子的政策在正黑旗内也下放没多久,除了沈阳有人力,大冬天紧赶慢赶将澡堂子修造出来了,其他城镇还没个着落呢。
正黑旗内部还没有充分感受澡堂子的好处。
所以在通州修澡堂子供军士使用说法并不成立。
不如说朱由检反倒为澡堂子建成之后无人问津的事实忧心。
如今在盛京的澡堂子唯一的用处,就是焦伯庆会将城内一些肮脏到有损市容的人会被强行驱赶进去‘受刑’。
之所以让御史帮着建造澡堂子。
是因为这样可以差使他们。
小事一件。
还能以工代赈解决下通州境内因为战争而出现的一些流氓人口。
你们不会不答应吧。
而这个口子一开。
渐渐的正黑旗就会越发频繁的差使他们。
直到稳固合作,或是直接将他们纳入正黑旗的行政体系之中。
当然。
卫生问题确实很重要。
所以从倭国抵达辽东的倭人们在九连城被发放了一些御寒衣物并随着货运商队一起抵达盛京之后,他们就被焦伯庆齐齐赶进了澡堂子。
这就让一路上看新鲜有说有笑的倭人们慌了神。
“安静!安静!绝对不能闹事!闹事的人会当一辈子的奴仆!”
启心郎竭力嘶吼控制,这才让这千余人没有发生骚乱,但也招来了附近巡街的士卒。
负责管理这些移民的倭人旗丁赶紧凑过去打发人,启心郎随后开始安排人洗澡。
“只是沐浴!洗一洗!只有洗干净了,你们才有资格见到城代大人!只有城代大人同意了!你们才能留下来!然后奉行所才会给你们工作!”
听闻不是要给剥洗干净丢进冒热气的大屋子里煮了吃,众人顿时安稳下来。
沐浴泡温泉嘛。
倭国火山岛多,温泉也多,对澡堂子和集体沐浴算不上陌生,只是分男女这一块儿让他们觉得多此一举了。
倭人们排队进澡堂子。
边上就满是看热闹的,多是城内有职位不便随军出征的旗人。
“这些女人一个個跟没长成似的,男人也差不多,咋这矮呢?”
“背上插着旗帜的那伙人?他们那一片儿有家卖鱼脍的吃着挺别致,不过有点穷酸还破破烂烂的。”
“打起来还是有点本事的,就是工部那边见了他们就头疼,别人大一号了紧一紧就能穿,他们就不成,穿上就大了两号,得改,棉衣容易,铁甲棉甲就难了,用的武器也古怪。”
“娘的,看着修来给咱们用的澡堂子,倒是被他们挤上了。”
“之前没人也没见你去啊。”
闻言那留着维京辫的旗人冷哼一声。
老林子里的猛男哪有动不动去淌水洗澡的,这不冻得慌。
而那些乘船近一月,上岸后在冰天雪地里跋涉数日的倭人从澡堂子钻出来后,心头什么疑虑担忧都没了。
“之前的招待有白米鲜鱼和肉食,味增汤甚至是我家乡的口味,就凭这一顿饭,黑旗国主就值得我为之效力。”
“不要担心,你父亲虽然不在,但良一大人在这城内做同心,又是伱父亲的友人......”
这一批千余人当中,大多是之前就在正黑旗中效力的倭人旗丁的家眷,另一部分是新被吸引来的浪人武士,最后是那些军中黑旗武士特意招揽的一些倭国贱籍民。
焦伯庆过来亮个相瞥一眼后,三言两语就安排下去。
家眷先纳入倭人城区,视作国民待遇,但一个月内不允许在倭人区以外的城区走动,视作观察期。
浪人武士简单配发点御寒衣裳后,也放入倭人区先熟悉环境后再听候调遣。
苦力贱籍出身的男丁没有受到过战斗训练,就和这阵子收纳的朝鲜人中选出的劳工一并发往前山海关。
贱籍女子?
澡堂子三楼就业。
拉动下澡堂子的业绩。
不愿意的就先送去工厂打螺丝,啊不对,应该是弹棉花踩织机。
“对了,都检查过了吧,送来的人里没有得广疮的吧,九连城那边没提这个啊。”
焦伯庆对倭人女子的身体很是关心。
“大人放心,在那对马岛的黑馆里就查验过了,有病怎么能上船呢。”
“那就好。”
计划好的移民政策这回算的牛刀小试,如果这一批倭人能得到妥善的安置和利用,那么这章程基本就可以定下来了,以后处理同类移民,无论族类都可以试试这一套。
毕竟移民和被强行迁徙的奴隶可不一样。
待遇得区分开来。
当然。
这是正黑旗的政策。
与之相比,同样是主持大规模迁徙安置,满清就要简单粗暴得多。
从始至终,他们都是将京师一带汉人视作奴才的,或许连奴才都不如。
所以从京师被带出走的那些人口,无论是第一批还是第二批,都没有得到妥善的安置。
张家口关城依旧为满人所占据,原本城内的汉人和被带来匠人和汉人,都被安置在城南,住不下了就自己伐木造棚先窝着。
同时口粮供应也只能保证不出现大片饿殍。
这就导致了在第二支队伍被护送至张家口后,口内出现了许多汉民逃离的情况。
没错,之前的城外遇袭损失现象,并未让满清放弃出关的想法。
反而因前线压力减轻而增派了护送兵力至整一万人,分批抵达。
也因此,出关半成定局。
满清又找回了些许初心。
自京师派出队伍在京师目前还能触及,并未有明军主力出现的区域开始了半劫掠半强征的搜刮模式!大肆收敛民财与粮秣牲畜!
朝政也渐渐对外封闭,只对京师严格管控,俨然已经放弃了那些失去控制的区域,将其当做了搜刮地!
当山西晋商将这些情报送到朱由检这里来时,也让他为之紧张起来。
“......传下去,让粘杆处想想办法,用贿赂,做条件交换什么的都可以,务必在京师城东开一条口子,若建奴有荼毒杀戮百姓之举,也好让京师城内的汉民有个逃难的口子。”
而此时,远在张家口的郝涯远眺着张家口的地形与城墙,心头犯难。
嘴里嘟囔着:“得想办法撕个口子出来啊,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