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份情报,吴三桂却是不知道的。
无论是清军还是明军,都没有给他。
明军确实在很努力的招抚他,并鼓动他就算不接受招抚要看戏,也大可将野人放过通州,届时朝堂亦记旧情,宽慰以待。
“你大哥那儿有消息了吗?”
“还没有。”
被过继给兄弟的吴三桂次子吴应麒拱手跪地,面上神色变化之下,终是开口道:“父王,京师布防被锦衣卫渗透,我大军只要与野人合力,和南军克服京师再图谋野人粮道,再与南军一同节制野人在关内活动......”
“闭嘴!你这孽障!”
吴三桂听的老脸扭曲,径直抄起砚台就朝着吴应麒砸了过去,吴应麒仓皇躲避后又忙跪地磕头。
“军中多少大将的家眷都在京城里!我们一反!他们就都得死!你大哥死的更惨!你就那么想你大哥死吗!?”
但骂完之后,吴三桂反倒冷静了下来。
而吴应麒也并没有退出去的意思。
“都是谁让你来的?把名字都说出来。”
吴应麒闻言身子一抖,老老实实匍匐在地道:“杨珅,孙文焕,吴朝忠,李可植,李应科等将军......马科,高第将军亦在其中。”
名字一个接一个蹦出来,吴三桂面色就因此青一阵白一阵。
无他。
里头大半都是辽东镇的老将,在军中很有话语权。
“就是他们让伱来逼本王造反!?你这个不孝的东西!你这不是要害你大哥!害我们全家吗!?”
一声怒吼传出大帐,而吴应麒只跪在地上不说话,心中虽忐忑,但还是咬紧牙关硬着头皮跪在地上。
全家?
全家早就没了,都在这儿了。
如今京师城里,只有一个大哥。
只要大哥没了。
那我这过继给别家的身份!就得变变了!
想到这儿吴应麒心一横,猛磕头道:“爹!南军离京师只有六十里了!便是黑旗野人退走!建奴也完了!一战收复京师覆灭建奴!还有机会将野人大军和其酋首留在关内!进而再度掌控辽东啊!爹!”
“闭嘴!!”
吴三桂状似怒极,一拍桌子就转身抽出身后宝剑!
但此时!大帐被掀开,一人穿着素静白衣跪行进来:“王爷不可啊!”
“何进忠!你!”
“世子所言皆是为我关宁军考量啊王爷!建奴对我关宁军处处节制,如今山海关辽东镇大权易手!建奴失德!根本容不下我们!若能一战收复京师!灭建奴!降野人!千秋功业啊王爷!”
吴三桂听着何进忠嘶吼,见了这他麾下官职最大的总兵都这般,身体不由得颤抖。
手中宝剑一不留神松手。
吴应麒却是猛的上前将宝剑接住,将剑柄递了回去。
“请父王下令!起兵收复京师!”
“请王爷下令!”
大帐内的亲兵护卫看着这一切,心中知道,王爷之前没有让他们动手,如今更不会下令让他们动手阻拦了。
当晚,吴三桂召众将议事,在众将劝诫下,终于决定起兵抗清。
以大行皇帝御赐的尚方宝剑为令,招抚号令通州地方相呼应,同时快马将消息送往天津,要与大明南军配合,攻袭京师。
而属于大明麾下的正黑旗,自然也不能拉下。
大行皇帝的尚方宝剑,还有粮草银子什么的也给点。
这加起来,你黑旗兀儿特于情于理总该给点面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