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里喊杀声与震天雷的咆哮响彻!
索伦营自山间俯冲而下,巴牙喇营分作两股朝着清军火把最多的地方发起了冲锋!
而朱由检也仗着自己一身黑甲的保护色,也不在乎远处有人打黑枪了,挥舞着链锤直扑前线。
正好。
正黑旗一身黑衣黑甲的,格外的适合夜战。
近距离下没有火光,谁也看不清谁,有点火光吧,黑旗索伦营往往能更先发现清军。
索伦营一身黑甲从黑夜里冲过来的样子,也更具威慑力。
朱由检抵达一线时,前方清军已经被杀的溃不成军了。
混乱的夜逃后好不容易汇聚一处抱团,但却立刻被抱团的索伦营袭击,镶黑旗丁上前补几个震天雷后,索伦营最前方的甲士把龙啸铳往腰后一塞,更换了武器配比。
重弓重箭和还有龙啸弹药在最后,手头能有一面盾的就顶在最前方,后头一群提着短锤战斧的做支援!
如此快步向前!配合杀敌!
而朱由检一从后头冒出来后,锋矢就变成了朱由检。
包括谷依奇等将领在内,索伦营可没有什么护卫王爷的想法。
他们看到兀儿特冲到前方后唯一想的就是‘兀儿特天下无敌!’
随后仿佛找到了真正主心骨一般的飞速靠拢,以缓解在黑夜作战的心理压力,同时更为狂热的冲锋杀敌!
朱由检也不含糊!热血上涌!
而在清军眼中,先是一群黑甲恶鬼,随后又是一高两米多的黑甲巨人轰然扑来!便是有心一横要抱团上前搏杀阻挡的!链锤一扫!便是筋断骨折!乃至刀兵都被直接锤断!
“是那野酋王!”
很快就有清军认出朱由检身份。
“杀野酋!”
“酋首一死!野人必退!”
而这些话落在黑旗索伦兵耳中,竟使得他们发出阵阵渗人狞笑!
“蠢材!兀儿特乃天神在世!”
“就凭你们怎么可能杀死他!”
“伟大的王就在这里!跪地者不杀!哈哈哈!”
给朱由检听的脊背生寒,心惊肉跳的。
本来敞亮的冲杀势头也猥琐了一些。
好在身边时刻有郝涯与几个镶黑旗兵卒护卫。
但这一阵子狂妄的呼声肯定会招来针对,就跟之前鳌拜一样,都想着只要拿下黑旗王,那绝对是扬名立万一步登天了。
所以即便是黑夜,周边还有是不少清军甲士拥过来!
其中最明显的,乃是一身穿黄甲的将领,率领着近百披甲精锐八旗,从远处一路拱了过来!一边挤还一边呐喊:“狗贼兀儿特何在!”
这下给索伦营气的不轻。
一枚震天雷开路,楮尔甘率先提着战斧杀了过去!
双向奔赴下,楮尔甘刚从一名清军脑门子上把当成飞斧丢出去的战斧扯下来,披着齐全黄甲的精锐八旗就涌了过来!
一见是少有披着齐全甲胄还抱团成群的敌人,楮尔甘顿时兴奋!朝着后头一招手!
“放!放箭!”
后头索伦营抬手就是几支鈚箭劈头盖脸砸向黄甲清军!冷不丁还有一声枪响!
朱由检高大,偶尔踩着清军遗留堆积的被服掩体望远,正好看见不远处的楮尔甘牛录与黄甲清军正在互射鈚箭,当即大手一挥,要和谷依奇牛录去吃下那一支精锐清军!
而他也看到更远处的一匹匹战马的虚影在星火之间穿梭!星火被冲的支离破碎,清军更是努力想要远离那些战马所在!
巴牙喇营正在撕裂清军!
楮尔甘所在,他正杀的兴起!直接肉身扑倒一名黄甲清军后按住,转手用战斧背面的凿子猛砸其颈子!血霎时就从甲胄缝隙滋在他面具上!
冷不丁后腰受到巨力打击!剧疼直冲天灵!
翻倒时发现一甲胄稍显华丽的清军正高举铜锤。
“嘭!”
随后,这清军胸口就结结实实吃了一枪。
朱由检在远处又扣了下扳机发现没弹药了,转手就挥舞着连枷快步过去!
吃了一枪的清军整个人直接瘫倒,但却没死,慌乱摸了把变形的筛子似的护心镜后,龇牙咧嘴的站起身来,他也看见朱由检了!
“黑旗兀儿特!?”
“正是本王!”
“你这狗贼!”
那人闻言目眦欲裂,翻身就要朝着朱由检冲来,但冒进的他瞬间就被几個索伦兵和疼的面目扭曲楮尔甘给直接按住!
还没等朱由检靠近亲自杀手,他的面门已然被战锤砸出个凹陷!红的黄的直往外流!直接没了声息!
“能站起来吗!”
“我没事!没事!”
楮尔甘扶着腰站起来捡起战斧掀开地上清军的头盔和围领甲!咔咔两下便斩断其头颅!
支援不及时的黄甲清军见状骇人,想要抢尸体的却被朱由检一锤子就给砸翻!
随即这一支精锐便开始后退!
而朱由检也意识到,作战方式要改变一下了。
“不可杀俘!将他们扔下的被服粮草点燃!命令投降者汇聚在火堆边上!”
有些后知后觉的制止下索伦营乱杀的行为。
“与巴牙喇营合兵!尽量点火!”
反正大雪,点燃足够多的火堆反而能让大军少在黑夜中迷失一些人!
“不可追击过甚!”
镶黑旗此时充当起了传令兵。
而整体绞杀还在继续。
巴牙喇营黑夜中举火硬生生自清军人堆里撕开了缺口!虽人仰马翻!但战果斐然!而索伦营在前!后方的黑旗军与没有参与镇压俘虏暴动的黑蓝旗军也火急火燎的赶上!
好巧不巧,渐渐的,雪停了。
云也走了,斗大的月亮就这样挂在了天上。
接着远处雪地的反光和被朱由检命令点燃的一堆堆后勤被服粮食,这长寿山下的三四里地别提有多敞亮了!
局势一目了然!
大群狼狈的清军和同样狼狈的黑旗军厮杀也因此渐入尾声。
若是此时从长寿山上头往下看,就能发现清军大部分都被留在了山下那火光缭绕烟尘滚滚的战场中,有一部分溃军直奔角山而去,同时角山也派出了大批部队,但前进的道路反被溃军阻拦。
又因为天稍微敞亮了一些,清军四散逃离者更多,也不知这关外长城他们能逃到哪儿去。
角山所部本来还想强令溃军折返,但逃出生天的豪格冒了出来,向角山主将多铎传达了野人兵力状况。
得知野人三大营齐出,多铎还想搏一搏,但很快又有传令兵快马奔来,说是野人于角山和山海关前的部队都动了起来,心头顿时一阵冰凉,比这大雪夜里的寒风还要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