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哥儿上前:“娘,你还有我。”
“滚!”赵氏朝着易哥儿怒吼,目光扫视兄妹三人,“都是你们!我倒了八辈子霉遇上你们!尤其你沈子宁,你这个灾星!还有你们哥俩,你们以为我很愿意养你们吗?!如今老爷死了,相府没了,你们还要害我被流放!”
“你疯了!”沈子宁怒斥,赵氏竟然当着易哥儿的面说出这种话,易哥儿可是真的将她视作亲娘。
“呵呵呵……”赵氏跌跌撞撞继续往前走,“是,我是疯了,我是疯了……”
“易哥儿,你跟着我。”沈子宁柔声对易哥儿说着。
沈源亦是一脸无奈无法开口。
易哥儿含泪:“长姊,娘不要我了。”
“不是的。”沈子宁极力克制情绪,“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姨娘是情绪失控,与易哥儿无关。”
易哥儿流水流出:“可是长姊,爹没了,我们的家也没了,我们现在要去何处?”
沈子宁看着易哥儿的脸,心下亦是难受:“易哥儿放心,总有一天我们会回来的。”
眼看城门就在眼前,沈子宁忙看向沈源,他看懂她的脸上,将易哥儿的眼睛蒙了起来。
“大哥,你蒙我眼睛作甚?我看不见路了!”易哥儿唤着。
沈源沉声:“一直往前走!不要睁开眼睛!”
易哥儿不明所以,但相信自己的兄长所言,他紧紧闭着眼睛不敢睁开。
一行人从城门下走了出去。
沈子宁艰难抬头,城门上一具苍老枯朽的尸体高悬。
那圆睁的双眸似紧紧盯着皇城的方向一般,满头的鲜血已经被风干,浑身亦是淋漓。
爹……
沈子宁哽咽,不敢发出声音让易哥儿听见。
沈源亦是看向沈山的尸体悲痛万分。
赵氏抬头看去,霎时间被吓得腿软。
“磨磨蹭蹭干嘛呢!”解差上前推攘着几人继续向前。
城门在背后远去,沈子宁不舍地收回视线。
爹对不起,女儿没有给您尽孝,连你的尸首都无法安葬。爹!我不会让你死得不明不白!一定不会!
她凄然咬唇,她知道,还有罗格与小九他们,一定会替她将爹的尸首安葬。
沈子宁暗暗发誓,私吞赈灾银一案她一定会想办法调查清楚!
“宁宁,爹一定是清白的!”沈源亦是收回视线,悲愤欲绝。
沈子宁郑重点头:“嗯!大哥,只要我们沈家子女还活着,便迟早有一日能替爹沉冤昭雪!”
“嗯!”沈源亦是郑重。
行至入夜,一行人在官道旁休息下来。
走了整整一日,沈子宁、易哥儿与赵氏三人脚已经肿得不成模样,只有沈源乃习武之人尚好。
解差们生火烤肉喝酒,而沈子宁等人只能戴着枷锁还被铁链扣着脚另一边捆在树杆上以防逃跑。
“大哥。”见解差们酒过三巡无暇顾及他们,沈子宁低声看向沈源,“这路上我们可有机会能逃?”
沈源目光看了一眼那些微醺的解差,沉声道:“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