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事情以后,采盈借病将自己关在房中已经有四日未曾出门。
杏柳很是担心:“小姐,昨日奴婢与二姑娘说了,二姑娘没有回话,亦是没有开门,奴婢不确定二姑娘是否会来。”
“这不来了。”沈子宁说着,目光看向迎面而来的沈采盈。
沈采盈肉眼可见地消瘦了不少,脸上还是没有血色。
“长姊。”
沈子宁微微一笑,上前拉住沈采盈的手一同朝相府外而去:“这就对了,要走出来。”
沈采盈的脸上没有喜怒哀乐:“长姊,这阳光落在我身上,刺痛不已。”
二人并肩而行,行走在热闹繁华的大街上。
“过了今日便不痛了。”沈子宁语气笃定。
二人走在朱雀大街上,四周嘈杂,沈采盈犹如行尸走肉,眼中没有半点光彩。
沈子宁步伐停在曾经为许秉文置办的宅子前方,目光看去,宅子因长期无人居住门前都已经积了灰。
而再看向对面,赫然一个“许府”的匾额挂在那儿。
“小姐,听说那许大人一家一夜间从永阳坊搬来了朱雀街,坊间都说这许大人与入赘也没什么区别。”杏柳低声给沈子宁说着。
沈子宁勾唇冷笑,然后带着沈采盈朝对面的繁锦布庄而去。
她余光看向沈采盈,她依旧面如死灰,没有半点情绪。
直到二人走进布庄,沈采盈看到里面的胡可月之时,一张脸霎时间紧张起来,眼中恨意顿时如汹涌的潮水。
沈子宁用力抓住她的手腕,若非是拉住她,此刻她已经冲上去质问了。
“忍住,莫让人看出端倪!”沈子宁低声嘱咐着。
沈采盈浑身一怔,才渐渐泄力,努力掩饰着眼中对胡可月的恨意。
正在挑选绸缎的胡可月也注意到了门口之人,目光幽幽看来,脸上表情难看且沉重。
沈子宁暗暗一笑,真是难为胡可月了,昨日才经历了那样的事情,今日为了不叫人看出端倪,还依旧要保持她一贯的行程。
沈子宁派人调查清楚,知晓胡可月哪些地方是隔几日便会定时去的,所以才提前安排了车夫,也制造了今日的偶遇。
胡可月今日没有从前那般嚣张跋扈,反而是愤愤丢下手中的绸缎然后越过沈子宁二人欲离开布庄。
“许夫人!”沈子宁将她喊住。
胡可月冷眸回过身子来。
沈子宁似笑非笑瞧向她:“许夫人神色疲惫,可是昨日未歇好?”
胡可月眼中闪过一丝怀疑。
沈子宁看向她旁侧的丫鬟,笑道:“连贴身丫鬟都换了?该不会是她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被人灭了口?”
胡可月屏息,缓缓朝她靠近,难以置信:“沈子宁……你、是你!”
沈子宁勾唇冷笑:“是我,昨日之礼,可还喜欢?”
胡可月呼吸顿住,眼色猩红:“你……你……”
她环顾四周,她们的动静已经吸引了不少路人。
“呵!”胡可月嗤笑,眼神似想将人生吞活剥,“沈子宁,昨日我马车跌落山崖,还害死我丫鬟一条命,就是你所设计!”
“发生了何事,你心中清楚。莫非,真要将此事闹到衙门去许夫人才肯罢休?”沈子宁冷笑,胡可月确实聪明,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哈哈哈哈!”胡可月怔怔后退,狞色道,“沈子宁,你以为我奈何不了你?”
胡可月的脸上,笑容阴森:“你还是速速回去准备棺材吧!哈哈哈哈!”
她说罢似癫狂一般大笑而去。
沈子宁微微蹙眉,这个胡可月,莫不是疯了?
她最后一句话是何意思,她想做什么……
沈子宁心中惴惴不安,总感觉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