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骆铭送完茶出去,崔莹这才开口道:“以前的苦难我已经不再记恨了,你舅舅这些年不知跑到了哪里,是死是活都不知道,说起来他也不容易,算了,都过去了。”
崔莹拿了帕子擦了擦眼角,这才说起了正事:“我今天来,其实是有件事想请你帮忙的。”
舒文轻笑一声道:“我刚嫁过来不久,跟前也没个一儿半女的,在这家里连话我都是不敢大声说的,恐怕没能力可以帮你。”
崔莹想着舒文要是问帮什么忙,自己刚好顺着说了,没想到对方连什么忙都不问,开口就是拒绝。
崔莹心里堵的不行,心说你拒绝也不找个好点的理由,你说你在这家里没地位,连话都不敢大声说,要不是我亲眼见了你指使自己汉子那神态语气,说不定我还真就信了。
崔莹心里再气,也不敢表现出来,只能顺着舒文的话道:“你那汉子宠你十里八村的你谁不知道,这都传到我们那边去了,还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说起来这个忙对你也有好处,你们哥儿生育到底艰难些,若是长时间不能受孕,只会让婆家人厌烦。”
说着崔莹拉过旁边的姐儿道:“这个是你的亲表妹,我想着让她过来做小伺候你,若是将来给顾家生下个一儿半女的,孩子也跟你亲不是。”
舒文冷笑一声道:“好一个亲表妹,原来你是打的这个主意。当年我舅舅跑的时候我是小,不过不代表我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她到底是不是我表妹咱们心里都清楚。而且就算我不能生,就算我会被顾家人嫌弃,又与你何干呢?你这么巴巴的把女儿送来做小,真的是为了我好?”
崔莹被舒文怼的已经快要忍不住发作了,用指甲狠掐几下手心压下火气道:“你这孩子,舅妈没有咒你不能生的意思,这不是怕你刚有了好日子,再把握不住嘛。你若真的不愿,那就当舅妈没说。只是我家里最近实在艰难,你看看能不能借我些银子应应急,若是怕我还不上,先把这丫头抵给你,做奴做仆做小做童养媳都成,你是她亲表哥,跟着你我也能放心了。”
崔莹说着还红了眼眶,用手轻抚那女孩的发顶,好像真的舍不得自己女儿似的。
舒文觉得跟崔莹说话实在太累,也没了和她打机锋的心思,摆摆手道:“你们走吧,我是不会借给你银子的,我们家更不会要她。”
崔莹一听自己怎么说都不行,顿时有些压不住火了:“你自己不过也是个奴籍罢了,还真能做顾家人的主了?”
舒文呵呵笑了一下道:“我刚刚说了我做不了主,你不信,现在我做主了,你又拿出我奴籍的身份来说了,这是压不住性子了?”
舒文站起身拿出顾安泽早上卖猎物的钱袋子,啪的一声仍在了桌子上,哗啦啦的几个银锭子和半袋子碎银铜板散落了出来:“我还就是真的能做的了这个主。家里的田契银子都在我手里,我说不借就是不借,我说不要就是不要。给你留着脸面你不想要,你真当我不知你当初偷人的事?因为你我舅舅弄了个了杳无音讯,我娘自我舅舅走后更是生了一场大病,这么多年事情已经过去了,我本不想再计较,若是你再敢来我们青萍湾,看我敢不敢把你打一顿扔出去。”
崔莹以为当年舒文小,不记事,应该是不知道那些龌龊的,没想到他居然什么都知道。
她并不清楚这些事一些是舒文的阿娘告诉他的,还有一些是何蓉打骂他时说的。舒文的阿娘告诉他的那些都是好的,何蓉骂他时什么脏的臭的都说的出口,所以舒文很早就知道这些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