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飞燕踏进东院，隔着老远就听见屋内传来戚大爷的喝骂之声，几乎掀翻屋顶。

“竟然去烟雨楼那种腌臜地方做出如此下作不堪的事情！戚家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

伴着一记清脆的巴掌声，戚嫣然差点从床上翻下去。

苏氏惊叫一声，赶忙上前将女儿扶了起来，看向戚大爷，“你干什么，她身子还虚着呢！”

“都是你惯的！”

戚大爷铁青着脸色，指着苏氏的鼻子骂道：“咱们戚家虽是武将出身，可也是官宦人家，要的是名声、脸面！你知道今日我去上朝，那些同僚都是怎么排揎我的吗？我一个大老爷们，在人群里都抬不起头，我……我这老脸都臊得慌！怎么养出这么个不知廉耻的女儿！”

戚嫣然捂着脸冷笑，“父亲骂我不知廉耻，可我和三皇子走到一起，不正是你们所愿的吗？”

“你……”戚大爷瞪大眼睛。

戚嫣然放下手，倚靠在贵妃榻上，她浑身酸痛，腰间一片青紫，嘴巴也是肿的。

昨夜她和萧琅都中了醉樱红的毒，那东西的药性比她想象中还要烈，如果不完全排解出来，留在体内，轻则重伤，重则没命。

所以她和萧琅拼了命地绞着对方，像两头不知餍足的野兽。

而萧琅把戚飞燕逃跑的怨气都发泄到了她的身上，几乎是往死里折腾她，全无平时的温柔，戚嫣然是真的被吓到了。

她也再一次看清了那个男人，他骨子里的狠和藏在心里的恨都那么强，谁若是挡了他的道，他定会不择手段地将那个人铲除！

三皇子，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人物，她同他在一起，无疑是与狼共舞。

可是现在的她已经上了这条贼船，就只有一条路走到黑了。

“父亲说我坏了戚家的名声？可咱们戚家现如今还有名声在吗？战败一事，皇上不予追究，却挡不住世人的攸攸之口。”

戚嫣然犀利发问：“我且问父亲一句，咱们戚家未来在军中能有几分地位和分量？你和二伯父，可有本事撑起戚家军？”

“这……”

她言之凿凿的几声逼问，问的戚大爷哑口无言。

苏瑾华在一旁冷哼一声，“就你爹和你二叔那三脚猫的功夫，连戚飞燕都打不过，到了战场上只有撒丫子逃跑的份儿。”

“你说什么！”戚大爷被踩到痛脚，恼羞成怒地反手给了苏氏一巴掌。

苏氏捂着脸，“你敢打我？我哪句说错了？”

她气得口不择言，“皇上为何不追究戚家战败之责？天门关是难守，三弟和三弟妹以身做饵豁出性命才保住了戚家军没有全军覆没。可你和二弟迟迟不敢出兵，大敌当前一个比一个怂，别以为我不知道，没有你那个好弟弟在前面冲锋陷阵，胆子都吓破了吧？谁临阵脱逃谁知道……”

“你住口！住口！”

戚大爷气得跳脚，抡起巴掌就要朝苏氏劈下去，胳膊被人在半空截住。

回头，便对上戚飞燕的脸，“飞、飞燕……”

苏瑾华和戚嫣然也看向戚飞燕，两个人脸上都带着被打出来的巴掌印。

戚嫣然虽形容狼狈，却梗着脖子看向戚飞燕，眼里满是愤恨。

戚飞燕放下手，淡淡道：“大伯父，戚家可没有男人动手打女人的规矩。男人本事得在外头使，对自己婆娘女儿动手算什么本事。”

戚大爷甩手，冷哼一声，“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你们家的家务事，我自是管不着。”

戚飞燕寻了处椅子坐下，“只是牵扯到戚家，作为戚家的一份子，我还是要过来多一句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