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命休矣。

此刻身边都是自己人，戚飞燕便不装了，她随便一张口都觉得能喷出火，“有事。”

凌霄：“……”

身后传来车轮声，戚飞燕下意识地扭头，便看到哥哥的马车，车帘掀开，对上哥哥眼睛的那一刻，她忽然有些想逃。

自然是逃不掉的。

戚飞燕四肢无力到无法坐直、无法走路的状态，是被近卫们抬进马车的。

马车风驰电掣地赶回侍郎府。

“哥……”戚飞燕躺在马车上，身体蜷缩成一团，难受地哼着，她不想让自己在哥哥面前那么狼狈，可她完全无法控制自己。

江尹并没有碰她，他坐在轮椅上，脸色沉得能滴水。

“萧琅对你做了什么？”

听着哥哥严厉的呵问，戚飞燕抬了下眸，即使看不清哥哥的眼神，她也被冻得一哆嗦。

不知为何有些委屈，她咬了咬唇，难以启齿道：“他给我……种了毒。”

车厢一瞬仿佛被冰封住了。

正在给戚飞燕舔舐伤口的雪狐也放轻了动作，小心翼翼地趴卧下去。

江尹不知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压制住心中的怒火，眼神却充斥着浓浓杀意，半晌才问：“什么毒？”

戚飞燕认命地闭上眼，“醉樱红。”

马车外，近卫们脸色俱是一变，纷纷朝凌霄看过去。

凌霄脸色苍白，心凉了半截。

……

侍郎府，戚飞燕浑身滚烫地躺在床榻上，只觉得口干舌燥，整个人都像是被架在火上烤。

五感无限放大，偏偏视线又是模糊的。

以至于她明明看到哥哥在身边，却看不清哥哥的脸。

也万幸此刻的她看不清江尹的脸，否则她会知道今天夜里自己犯了多大的一个错误。

从来不会动怒的江尹，这次是真的生了气。

醉樱红。

江尹看着在床上翻来覆去，呼吸粗重凌乱，鬓发被汗水浸湿的妹妹，恨不得将萧琅捆来，往他嘴里灌上百余种剧毒，让他全身溃烂而死！

凌霄跪在屋外廊下，满心焦急地看着屋内的场景，却一句话都不敢说。

进府的时候，他跪下跟公子请罪，脸上便挨了重重一记掌掴。

“噤声。”

公子两个字的命令发出，便是根本不想听他说话的意思。

“哥，别怪凌霄。”戚飞燕口齿打战，说出来的话都透着火烧火燎的呻吟之感，“是我逼他的……”

“闭嘴。”江尹冷冷的。

戚飞燕立即咬住了唇，哪怕看不清哥哥的脸色，她也从他的话音里感受到了他此刻的怒气有多盛。

江尹看着妹妹潮红的脸色，将唇抿的发白，真想拂袖而去，让她好好长长记性！

可这是小五，他又怎么可能不管她？

“毒，我可以给你解。”

江尹深呼吸一口气，“最快的方式，就是用银针排毒，但你不能动。”

戚飞燕以为哥哥不会管她了，她蜷缩成一团，再痛苦都不敢开口跟哥哥求助，她怕她此刻的样子落在哥哥眼里，会觉得她不自爱。

去烟雨楼那种地方，还中了这种毒……跟姜小姐的蕙质兰心比，自己太过顽劣不堪。

她不惧这世间所有人的目光，唯独怕哥哥厌了自己。

“哥……”戚飞燕强自朝江尹扯出一个笑，“你把我绑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