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绿萝出来，看到戚飞燕也是满脸惊讶。

“五、五小姐。”她怯生生地行了个礼，朝身后看去，“夫人……”

初韵带着侄儿初锦元走了出来。

几个人都如临大敌一般，充满防备带着满脸警惕看向戚飞燕。

戚飞燕暗暗反思，看来她前世对小夫人初韵确实苛刻得很，没给人留下什么好印象。

她不得不承认，她以前对初韵是有成见的。

戚家治家极严，祖父当年宠妾灭妻，令祖母受了不少委屈。

祖父过世后，祖母掌家，便以雷霆手段将那些妾室通通发卖、处置了，对于儿子们，她也定下过不许随意纳妾的规矩。

倒也因此得福，高门显贵有女儿的都愿意和戚家结亲，大伯父和二伯父分别娶了探花郎苏大人的次女和清贵世家陈氏的嫡女，两门亲事都属于高攀。

大伯父和二伯父在外各有外室，但都不曾进戚家的门，各过各的，倒也相安无事。

唯有父亲，纳了一房妾室。

倒不是父亲风流，也非母亲大度，这门亲事是太后赐的婚，也是祖母亲口应允的。

小夫人初韵是太后的贴身宫女，出身不高，但得太后青睐，收为义女，亲自赐婚，父亲无法抗旨，也只好从命。

小时候戚飞燕不解，为何大姐姐二姐姐她们都没有小娘，只有她有？

为何父亲母亲那么恩爱，父亲却要纳妾？

大姐姐二姐姐三哥四哥为此都讥笑过她，她觉得很没面子，对初韵便生出一种没来由的讨厌，也曾当着母亲的面对初韵甩过脸子，反被母亲教训，还因出言不逊挨了母亲的打。

她就更讨厌初韵了！

可后来她懂了，初韵嫁给父亲，本身就是一场政治联姻。

太后需要在戚家安插一只眼睛，初韵便成了那只窥探戚府的眼睛。

但初韵嫁入戚府后一向安分守己，不曾做过对戚家不利的事情，甚至割断了和宫里的联系，不然她在戚家受委屈，太后不可能不为其撑腰。

而初韵在戚家受的那些委屈，有一半都是拜她所赐。

戚飞燕心中长叹一声，也不知前世欠的那些账，这一世能否还得清。

初韵定睛看着戚飞燕，“五小姐这么晚前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戚飞燕踏进门槛，解开氅衣，“小娘，我是专程来道谢的。今日若非你让绿萝给我报信，白茶青茶只怕小命不保。”

初韵愕然，“你叫我什么？”

“小娘啊。”

戚飞燕笑着叫道。

虽然初韵才比她大约摸三岁，但也是她的长辈。

初韵听着这一声叫，哑然失笑，半晌道：“你这么叫我，不怕夫人九泉之下跟你生气？”

戚飞燕道：“娘不会因为这个生我的气，她倒是一直让我对小娘恭敬些，别找你麻烦。是我不听话，没规矩。以后不会了。”

她抿了下唇，态度乖觉得很。

对面三人却齐齐僵在原地，皆是见鬼的表情。

他们哪见过这样的戚飞燕？

以往每次见到她，都恨不得躲着走，生怕被她盯上，再惹上麻烦，这凉苑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初韵也觉得今日的戚飞燕反常得很，她道：“今日之事不过是举手之劳，咱们都是三房的，将军和夫人不在了，我怎么也不能看着你的人被大房二房的人欺负，却袖手旁观。”

戚飞燕粲然一笑，“要不说小娘人美心善呢。”

“……”

她嘴甜得紧，却叫初韵更加错愕。

这丫头莫不是撞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