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钰霜此话一出，关向雁顿时吓得“扑通”一声，直直地跪到了地上。

“老夫人说的这是什么话？奴婢……奴婢没有啊！这都是没有的事！”她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惊慌。

“你是个有福气的，冬儿也是。”许钰霜面色依旧平静如水，她的视线落在关向雁的身上，接着缓缓说道：“你跟在她身边，把她从那么小，一直照顾到如今，让她出落得这般好。”

许钰霜叹息了一声，“她有你这么个母亲跟在身边护着，又有心琼把她当心尖儿似的宠着，实在是再有福气不过了。”

“可是心琼的女儿呢？”许钰霜脸色一变，蓦地阴沉了下来：“你们是怎么对她的？”

关向雁听完许钰霜的这番话，整个人已经是被吓得魂飞魄散，半天做不出任何反应。

房间里的气氛变得异常凝重，空气仿佛都被凝结住了一般。那些烛火依旧静静地燃烧着，许钰霜借着这些光，正眸色沉沉地盯着她。

关向雁眼头看去，只见许钰霜那一张保养得极为白皙的脸，在今夜这昏暗发黄的烛光下，竟然显得有些恐怖。

她忽然觉得对方的眼神仿若毒蛇一般，沿着自己的身体一圈圈地缠绕上来，进而缓缓收紧，让她渐渐喘不过气来。

她的额头和鼻尖上都铺满了细密的汗珠，心跳剧烈得仿佛随时都能够跳出嗓子眼儿。她很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无论是空气还是她的声音，都无法从中经过。

在窒息的前一秒，关向雁终于冲破了那无形的桎梏，厉声哭喊道：“老夫人！这……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奴婢……奴婢实在是听不懂老夫人您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夫人的女儿，就是冬儿姑娘啊！夫人待奴婢那般好，冬儿姑娘又是奴婢自小看到大的。为了报答夫人对奴婢的恩情，也为着冬儿姑娘，奴婢只会对夫人忠心耿耿，为姑娘倾尽心血！绝不是像老夫人您说的那样！”

关向雁声嘶力竭、字字泣血，泪水在她的脸上肆意流淌。

在方才那临近窒息的感觉之中，关向雁终于看破了许钰霜今日的意图。

她故意把自己和计才良分开，为的就是单独审问，好蒙骗自己。

可关向雁心里清楚，越是这样，她越是不能如实交待。

在这危急的关头， 她忽然觉得自己的心绪格外的清明。

只要她咬死了冬儿就是杜心琼的女儿，冬儿就还有希望。可一旦她松了口，他们之前为冬儿筹谋的一切，就都将前功尽弃了！

关向雁继续道：“奴婢不知道老夫人，您是从哪里听来这般荒唐的传言，可是冬儿姑娘，确确实实就是夫人的亲生女儿，是老夫人的亲外孙女啊！奴婢可以对天发誓！”

夏嬷嬷却忽然发出一声冷笑，进而讥讽道：“关妈妈可真是个会发誓的。瞧瞧外边这天，都已经黑透了，就是有神灵，恐怕他们也都回去休息了，你发这种誓言又给谁听呢？”

关向雁听闻后咬紧了后槽牙，眼神中流露出愤怒屈辱的神情，狠狠瞪向许钰霜身后的夏嬷嬷。

而后，她又立刻对着许钰霜，大义凛然地说道：“老夫人若，倘若您心里有任何的不痛快，大可以全都发泄到奴婢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