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方夫人直接炸了锅，也顾不得体面了，直接把甘夫人轰了出去。

于是就有了开头方知慧的那句感叹。

“我母亲还说呢，怪不得那次去甘府的时候，甘夫人脸上虽然有些挂不住，但并无意外之色，原来她是早就知道，也有意为她那宝贝儿子纳了这门贵妾！”

经过齐绮三人不懈的努力，终于劝停了方大姑娘的眼泪。再提起甘家时，语气里又是愤恨又是委屈。

云沛生怕再惹哭她，小心翼翼地问道：“这事儿，尚书大人怎么说？”

果不其然，提起自己的父亲，方知慧的眼里立马又续上了眼泪，她的语气更加委屈：“父亲说，甘家既然已经做出了让步，并且保证婚后一定不让那个庶女越过我去，叫母亲见好就收，不要太过分，免得他在官场上难做。”说到最后，已经是泣不成声：“他可是我父亲，他平时对我很好的，可是婚姻这么重要的事，他怎么能这样？”

云沛看着她一颗颗眼泪砸在身上，忍不住深深地叹了口气。方大人的态度固然凉薄，但这件事也实在是棘手。

若是想要退婚，那必定要把甘士诚和甘夫人做的事情抖搂出去。这样两家就算是撕破脸了，别说方大人在官场上不好做，方家也会成为整个邕京城的谈资。甘士诚毕竟没有婚前纳妾，那庶女又同他青梅竹马。要是甘家翻脸不认，只说是正常亲戚往来，保不齐方知慧还会落下个善妒不容人的名声。可要是忍着恶心嫁过去，不说现在咽不下这口气，这婚前甘家就如此护着那个庶女，日后方知慧的日子也不会好过了。这叫方夫人如何舍得？

云沛瞧方知慧哭得伤心，浑身上下处处透着心冷和绝望，便知道她自己是已经想通了这处关节的。她虽然被母亲娇宠惯了，但毕竟是被方夫人带在身边，手把手地教育培养大的。方家为了延续香火，方大人后院也纳了几个妾室，方知慧身后有一串儿的庶弟庶妹，于内宅之事，她可是要比谢家这几个女眷清楚多了。

正待字闺中，同样即将面临议亲的谢维朔，对于方知慧的遭遇十分共情。她忿忿道：“没想到甘家竟然如此不堪，那甘士诚也是，真看不出他如此败絮其中！”

云沛道：“甘家那样的人家，甘四如今不但没在战场上建功立业，还只有个闲职在身，可以想象，他必定是被甘夫人娇惯大的。”甘士诚的年纪比谢维岳还要大上两岁，如今已经二十有三。

听云沛这么说，方知慧的似乎想象到了自己未来的苦日子，眼泪留得更凶了。

谢维朔更加不忍，走到她身边轻轻抚着她的背为她顺气，同时向云沛问道：“那方姐姐该怎么办？”

云沛略一思考，对着方知慧问道：“你们家仆役那天见到的情形，你能不能再仔细讲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