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栀夏回到卧室发疯似的将房间里所有的陈设都打翻在地。
卧室里不断传来噼里啪啦的动静,陈特助赶来时,就看到这般疯狂的沈栀夏。
她从没见过这样的沈小姐,也不敢上前拦。
于是给江烬寒打电话,这种情况恐怕只有江律师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可电话久久没人接听。
就在陈特助焦灼之际,沈栀夏突然停止破坏,她整个人像是定格在某处一样,一动不动。
良久,她小心地拿下墙上挂着的一幅画。
那幅画,是江烬寒送她的生日礼物,是她最喜欢的伦勃朗所作的一幅人物画—《花神弗洛拉》
她还记得那时他说:“夏夏,你比花神弗洛拉还要美……”
但如今,她在美丽的弗洛拉眼睛里,看到一个微型摄像头。
沈栀夏小心翼翼地将那枚摄像头拿下来。
她凝视它,像看无底深渊。
画框掉落,支离破碎……
陈特助拿着手机的手指微微颤抖,她从未见过这般悲伤到极致的沈栀夏。
她看起来随时都会碎掉一样……
陈特助不由地想,沈小姐跟江律师,出了不小的问题,这个问题很可能会让两人再也无法继续!
沈栀夏花了十几分钟收起眼泪和伤痛。
她将那枚摄像头连同今早才挑选的袖扣放在一起,那是她特意为他准备的情人节礼物。
然后,她披了一件黑色大衣走进夜色中……
陈特助看着她没有任何表情的脸色有些害怕,她总觉得沈栀夏这样的状态出门会有危险。
陈特助拦住她:“沈小姐,不管有什么事等明天江律师回来再说吧!这大半夜的,你不适合开车!”
沈栀夏木然看向陈特助,幽幽道:“江律师在医院,对吧?”
陈特助不知该不该点头,她也觉得这段时间江律师总陪着别的女人不合适,可老板的私生活她又不便过问。
犹豫之际,沈栀夏已经离开!
天空忽然下起雨,在夜色中显得尤为凉寂。
沈栀夏车子开得并不快,白色宝马慢悠悠地走着。
车子到了医院楼下,她并没有立即上去,而是坐在车里静静地呆了许久。
上去肯定不愉快。
可不去,摄像头这件事不问清楚她始终无法释怀,更何况他还在半夜跟初恋把酒言欢!
这两件事情无论哪一件,如若没有个结果,她都会膈应一辈子!
稀里糊涂不是她的性格。
最终,沈栀夏慢慢解开安全带。
她亦步亦趋地走进医院大楼。
温宁算是医院名人了,只需稍作打听很容易找到她的病房。
江律师待她很好,安排了最高规格的病房。
沈栀夏走在长长的走廊里,忽然想到上次和温姐被骗酒局那次,她脖子受伤,是顾泽救了她还带她去的医院,但江烬寒只在当天陪了她一下午,后来,一直在照顾文芮……
直到她出院,他都不知道。
如今,他又将她丢在家里,去陪白月光。
原来,爱与不爱早已清晰,只是她自己不想看清罢了。
是她执迷不悟,是她贪恋美色和他给的温柔!
心,越发的痛,密密麻麻的,是她破碎的自尊和虚妄……
……
高级病房前,门虚掩着,里面传来温宁断断续续的呜咽声。
沈栀夏站在门前,透过门缝可以看清里面的一切。
她看到,病床下点了很多蜡烛,燃烧着,像情人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