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斯海德还从未听说过天神会做出这种行为,按理来说,飞升之后,天神就不能再在凡世存在了,想施加影响倒是可以,那就老老实实用神力降下奇迹。
或是传承的血脉;或是永固的城塞;或是铭刻于国度的术式这些都是彰显天神伟力与存在的东西,凡世的信徒凭此获得赐福。
但要让天神的一部分长留凡世【苍天尊主】的这种操作,也是神人了,因为天神是纯粹而绝对的秩序存在,而凡世却与混沌相接触,与至高天相比是无比污浊的,天神一旦存在于凡世就会立马上浮起来。
越是升阶,越是上至于天,这是不可忤逆的真理。
除非动用特殊的手段。
威斯海德眼帘微垂,摩挲着下巴道:
“若是如此的话,那只要能找寻到那部分天神的意志就够了?只要有天神的力量,哪怕是很小的一部分,稳定天穹之国的局势也完全没问题了。”
毕竟天神对混沌那就是纯纯的降维打击,再过肆虐和恐怖的混沌灾祸,于至高的秩序存在面前都是被摧枯拉朽的命运,这都跟体量无关了,纯是位阶压制。
“【绯红御座】.是闭锁着神祖部分意志,常年冻结在其中,我等无从得知神祖为何会这么做,但想来便是为今天的局面做准备。”
天穹长老感叹道:“神祖的高瞻远仰,我等凡人实在难以窥探。”
呃呃,可能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威斯海德知道【绯红御座】,不过仅限于远古时期,那座浮空城早已经损毁了,如今天穹之国的首都,估计是【苍天尊主】为了纪念曾身为凡人的时光,才将新的首都命名为【绯红御座】的。
而将一部分本质封存在凡世的原因,可能是出于对【绝熄之主】的压制与监视?还是说.是在等待着什么。
“问题在于,【绯红御座】第一时间卷入时空乱流之中,随后我们观测到乱流被稳定了下来,我们无从得知其中发生了什么,但神祖的本质确凿无疑是苏醒了,既然如此,那神祖应当会重塑秩序才对。”
天穹长老有些疑惑了,不太能理解为什么自家神祖一点行动都没有,但他随即又笃定道:
“一定是出现了某种我们无从得知的意外,才会使得神祖没有来统领我等,要解决天穹之国的困难,唯有神祖带着绯红御座重新君临苍穹,为此.需要有人前往。”
长老的话留白了,但威斯海德听懂了,道:
“所以就要靠我啰?你们去试过了吗?”
“.不行,我们派出了很多使者,但最终全都被拒之门外,即便冒死闯过时空乱流,也是石沉大海。”
“这么危险?那我去就有保障吗?”
长老实话实说:“因为您深蒙神眷,若是要说有谁最可能与神祖沟通,那就是神选者了,您所受的眷顾甚至还在列王之上。”
威斯海德笑了笑,难怪天穹民急得不行,非要将自己给请回去,这是在抓救命稻草了啊。
见清辉公沉默不语,似乎陷入沉思状态,天穹长老的营养仓也停下,静静地等待威斯海德的答复,这种事听上去好像没什么,但其实风险相当大,谁也不清楚威斯海德是否答应。
不过按照常理来讲,神选者为了回应天神的期待,必然会将生死置之度外的。
然而威斯海德的沉思其实是在跟晚祷进行交流。
“晚祷,那处时空究竟是怎么回事?”
【绯红御座.那里便是我的封印之地,但我并不知晓具体情况.天神之影是不得感知外界的,我与此世的联系,仅有吾爱】
也就是说,这部分本质是用来镇压【绝熄之主】的吗?这可有些狠了,话说过去的话,不会真遇上危险吧?
【我会保护你的,吾爱】
晚祷立即说道,她的态度一如既往,绝对地支持,绝对地给予。
唉,你一直这么说,我是一点退缩的理由都没有啊。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反正威斯海德是有感触的,他向恋人所许下的承诺,无论难度如何,付出怎样,都必定兑现。
“神选阁下,如何”
“去,当然可以去。为了与晚祷的约定,为了能堂堂正正拥抱住她!我义无反顾!”
从威斯海德这里得到了肯定的答复,长老终于松了一口气。
尽管天穹长老有些疑惑,为什么威斯海德说话的口吻中感觉不到对神祖的尊敬,反而有些对情人的轻佻.不,这个想法实在是太过亵渎了,估计感知装置出问题了。
此时,舰群也正好抵达了【静之氏族】的主城。
“我们到了。”
呈现于威斯海德面前的,是一座正儿八经的天穹之国的主城。
宛如大陆般一望无际的浮岛平原上,都被金灿灿的辉光所照映,毫无一丝藏污纳垢的阴影,人造的辉光洒在身上,便带来恰到好处的温暖。
纷飞的金黄落叶,随风摇晃的金黄麦穗,树立在丘陵山坡之上的金色丰碑石柱,还有数不清的圣殿教堂在高耸的城市顶端。
一切事物似乎都蒙上了薄薄的金砂,尊贵雍容又灿烂辉煌。
无比宏伟壮阔的巨构,当它的轮廓出现在天际线上时,便与高天之云无异,再接近一点,便能一窥数百米之高的高楼大厦。
在摩天大厦的表面铭刻灰金色的符文纹路,庞然到令人窒息的巨构充斥着磅礴大气的华美,每一寸都散发结界的辉光,任何靠近者若不得到浮空城的认可,都将受到极为恐怖的削弱。
舰队越过了由上千座轨道炮把守的外围城塞,来到了在城市上空交织的浮空桥上。
这些仿佛由黄金铸造而成的璀璨浮桥将浮空城的诸多高楼相互串联起来,浮空桥与下方的浮空城城市泾渭分明,浮空桥上川流不息。
漫步于浮空桥上,只要略微俯首,千篇一律的熟悉景色便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