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从海平面缓缓升起,毒辣的阳光将福州城炙烤的犹如火炉,大地之上热气腾腾,每一寸的空气都弥漫着让人难以忍受的热浪,蝉鸣声知了知了的叫个不停,让人甚是厌烦,心浮气躁的,有一种想要打架的冲动。
“胭脂,上好的胭脂。”
“新鲜的西瓜哦!清凉解暑。”
繁华的街道上此刻人烟稀少,身穿灰白色短衫的小摊小贩忍受着酷热,十分卖力的吆喝着,嗓子都快冒烟了,即便如此还是那样的热情高涨,希望手中的货物多卖出去一份,给自家婆娘添些衣服首饰,给自己的儿女买窜冰糖葫芦;
城外广袤的田野上,众多袒胸露乳的庄户人家头戴破旧的草帽,冒着中暑的风险,弯着腰侍弄着地里的庄稼,汗水不断地流淌,好似用自身的汗水代替河水来浇灌蔫蔫的禾苗。
而城内的富户享受着平常百姓难以想象的便利,冒着寒气的冰块使得这个夏天不是那么炎热,消暑的瓜果等等应有尽有,还有众多丫鬟充当人形风扇,微风徐来,甚是惬意。
“坚持住啊,闺女,马上就到福州府啦!”
“妹妹,醒醒,前面就是福王殿下的封地,我们不用再挨饿了。”
“到时候哥哥给你买好吃的冰糖葫芦、,你不能丢下哥哥一个人啊!”
“大伙儿忍忍啊,再加把劲儿,坚持坚持,只剩最后几里路。”
苍茫的黄土道路上,众多衣衫褴褛,瘦骨嶙峋的流民扶老携幼,以各自的宗族为单位,宛若涓涓的溪流渐渐向福州府汇聚,只见他们颚骨突出,嘴唇干裂,踉踉跄跄的,好似一阵风就能吹倒。
要不是听说龙雀山庄正在大肆招收流民,他们早就支撑不住,倒伏在荒凉的道路旁,再也爬不起来,直至成为路边的枯骨或沦为野狗的食物。
史记中对于饥荒的记载只有区区六个字:“岁大饥,人相食。”
然而这几个字如何能够描述流民的惨状?
在封建社会里,一旦发生大饥荒,真实的画面却是,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
“慢点儿吃啊!不要吃撑着,免得把肚皮涨破,粥管够!”
“伤痛感冒的或者受伤的,可以到这边医治,这是王妃特意为大家聘请的大夫,专门为尔等调理身体,不收钱,免费的!”
“只要走到福州城,众多的活计等着你们,工钱一天一结,足够伱们养活家小。”
福州府的边界处,在盛明兰的主持下,龙雀山庄在各处要道上设置粥棚施粥以及发放解暑的酸梅汤等,为远道而来的众多流民提供吃食,让他们免于饥饿,缓过劲儿来。
随后根据盛明兰的要求,安排大夫对受伤的流民进行治疗以及辨别这些流民有没有携带瘟疫。
张仲景在著作伤寒杂病论的序言中说道:“余宗族素多,向余两百。建安纪年以来,犹未十稔,其死亡者,三分有二,伤寒十居其七。”
可见瘟疫的破环力以及传染力之强,凭借现下的医术,根本难以治疗,只能等死。
而这些流民穿州过府的,时常以老鼠、污水充饥,携带病菌的可能性非常大。
伴随着饥荒,常常瘟疫也随之而来。
龙雀山庄当下只能将这些流民分区隔离,观察一段时间,待确定没有疫病后,才能继续前行,免得让福州府瘟疫横行,导致十室九空。
吃饱喝足后,洗干净身子,换上龙雀山庄备好的干净衣裳,乌泱泱的流民在衙役的指挥下,有条不紊的沿着宽敞的道路向福州城赶去,只见他们兴高采烈的,麻木不仁的目光重新变得鲜活,眼睛里熠熠生辉,首次有了光,那是对未来充满希望。
随着赵平安带领几十万江湖人远征东瀛,福州城这段时间稍显平静,虽然还是那么的热闹繁华,街道上行人如织,众多百姓总觉得差点儿什么,心里空落落的,做事不得劲儿。
此刻的福山脚下,人山人海,幸亏十万羽林军团和十万瀚海军团远在东瀛,留下空旷的营房。
不然仅凭龙雀山庄如今的人手,难以短时间内给那些一无所有的流民安排好临时住所。
“少夫人,短短半个月的时间,我们龙雀山庄拢共接收将近四十万的流民,还有三十万人在边界处隔离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