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一日,癸卯年
“见过宋伯父。”
正在练武场打拳的赵平安远远的瞧见宋老爷子,连忙小跑过去打着招呼。
“平安啊,你这孩子有困难也不跟我说。”
“我们老宋家虽然底蕴浅薄,但还是有些家底的,我让拾遗那个臭小子将我们家积累的三万石镔铁抬过来,让你先用用,不要拒绝啊!”
宋老爷在仆人的搀扶下缓缓地坐在椅子上,掏出汗巾使劲儿擦着汗,待缓过劲儿后对着赵平安就是一顿训斥。
两家作为通家之好,赵平安收购镔铁遇挫,竟然不找他帮忙,这让宋老爷如何想?
福州城镔铁的价格一天一个样,他还以为赵平安早就收购齐全,没想到还差那么多,要不是宋拾遗那个孽子说漏嘴,他还不知道呢?
“伯父,镔铁作为家族底蕴怎么能轻易动用呢?快让拾遗停下来,我有办法的,今天就能解决这些问题。”
赵平安听到宋老爷子的决定很是感动,此时镔铁单价都快涨到九两银子,三万石镔铁就是两千七百万白银,整个宋家明面上那些产业也不值这么多银子。
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更何况是整副身家,赵平安心里暖暖的,如冬日里的暖阳照进他的心田,千言万语化作无声的誓言,赵平安暗下决心一定不会辜负这些真诚对待他的人。
“真的不用?”
宋老爷见赵平安不似开玩笑,便放下心来,然后叮嘱身旁的仆人通知宋拾遗赶紧卖掉这些镔铁。
从赵平安的自信中,联想到福州城节节攀升的镔铁价格,宋老爷子作为一个合格的商人当然知道这件事的后果,那还不尽快处理手中的镔铁,待事后再收购镔铁作为宋家的底蕴以备不时之需,真不愧是老狐狸,嗅觉这么敏锐!
“伯父,从南庆来的船将在下午到福州港。”
赵平安也没隐瞒,向宋老爷子介绍事情的起因后果。
一老一少时不时的嘿嘿而笑,十分渗人,让不远处正在锻炼的众人感到阵阵逼人的寒意,不知道他们又在算计谁?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天上的太阳不复早上的强健,很是疲倦的伸着懒腰,一道长长的影子斜挂在大地之上,一时间无线悲凉。
二十只大型福船整齐排列在福州港,带有南庆司南伯标记的“范”字大旗迎风飘扬,彰显着伯爵家族的威严。
对于这样的大型船队,码头众人应该是司空见惯,却完全不知道它接下来将在福州城掀起多大的风浪,许多人的命运从此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只见一块块二尺见方的镔铁在众多力工的帮助下,整齐的堆放在码头仓库,黝黑光亮的镔铁上布满雪花纹路,在夕阳下闪烁着独特的金属光泽。
“嘶嘶”
获知消息的众多富商急冲冲的策马而来,精致的皮鞭使劲儿地抽打在马儿身上,一点也不像平日里那样爱惜马力。
望着眼前堆积如山的镔铁,众多参与炒作的富商顿时倍感绝望,一颗心直接沉到谷底,脑袋晕乎乎的,感觉人生从来没有如此黑暗,不见一丝光明。
也有不信邪的富商抽出护卫的腰刀,用尽全身力气砍在镔铁上,“砰”的一声,震得他双手发麻,缓过神来后立刻瘫坐在地上,就连那身华丽的长袍像抹布一样变得脏兮兮的也顾不上,前些日子意气风发的眼神此刻暗淡无光,漆黑一片宛如他以后的人生。
“怎么会有南庆的船队刚好带来如此多的镔铁?”
“从福州出发到南庆,一来一回至少要十二天时间,难不成龙雀山庄之前就已经算计到如今的情况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