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今十三岁之前都生活在大栎,所以颇为了解大栎的风土人情。我初入今族时,只与孟今交谈了几句,他就发现了我是大栎人。
将军你也知道,东傀这边最是重视血脉。身为一个本就血脉不纯,又从小在敌国长大的孩子。
在父亲身故以后,跟随母亲回到今族的孟今,自然不会受人待见。
在东傀时的低人一等,让孟今始终都抬不起头。所以他没有戳穿我的身份,反而选择帮我寻找藏身之处。
在今族的这几日,我伪装成孟今的手下,得到了不少消息。”
说到这儿,画爽朝四处望了望:“再过一会儿东傀人就全起来了,我长话短说。
东傀青年男子尽数参军,为了集中力量对付东关军,东傀军粮基本都由国内粮贩运送。
东傀粮仓分散在东傀军营的寅丑(东北)、辰巳(东南)和申未(西南)方位。
寅丑粮仓最大,辰巳粮仓次之,申未粮仓最小。
寅丑(东北)粮仓在云族营地内,辰巳(东南)粮仓在庆族营地内。
只有申未(西南)粮仓不在任何一族营地内,由附近的居、由、莫三族共同看守。”
画爽指了指了地面说道:“自此向寅丑(东北)方行一里有余,即一百七十余丈,便可到达申未(西南)粮仓。
东傀将军好酒,所以三处粮仓附近都建有酒窖。申未粮仓的酒窖,在粮仓子方(北方)。
借着东傀军攻城、营内无人的空隙,我曾借着运粮之名探过居、由、莫三族营地。
从军帐数目看,莫族人数最多,有二三万之众;居、由二族人数相近,都在一万有余。”
陆衡之点了点头问道:“今族营帐在哪儿?”
“居族之辰巳(东南),莫族之申未(西南)。”
“今夜至此,一路人多眼杂……”话才说到一半,陆衡之就闭口不言了。
画爽心领神会道:“只要无人见过我和将军在一起便无事。”
“明白了。”
陆衡之微微顿了一瞬之后问道:“回今族后,如何联络?”
“粮商们每隔十日回一次东傀,三日后的腊月十一,正好是下一个十日。”
说着说着,画爽忽然勾起唇笑了:“寅丑(东北)二十余里溪渟处,将军知道在哪儿。十一入夜之后,我会到那里去。”
闻言,陆衡之也笑了:“二十余里溪渟处,你倒是还记得。”
带着笑意的声音犹在耳畔,陆衡之的神色却骤然冷了下来——有笨重的脚步声自辰方(东南偏东方向)响起。
再度射死几个东傀士兵以后,陆衡之的声音里染上了些许急切:“庆族关着一个名叫漆采唳的少年,他于大栎至关重要。
如果可以的话,帮我盯着他。
别让他死了,也别让他把失传已久的功法告诉庆族和漆族。”
陆衡之一面辨别着脚步声的远近与士兵人数,一面加快了自己的语速:“详情之后告诉你,你只要记住漆采唳这个名字。
务必小心,安全为上。如果打听不到便罢了,不要为了探听消息把命搭上。
赶快回去,东傀人起来了。”
说话间,周围的环境变得越来越嘈杂,各种各样的杂音几乎要吞没陆衡之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