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什么?”看着面前这个跟了自己许久,已经成为副将的少年,还是和原来一样的乖顺,宥昀心里有些复杂。
“你已经不是之前那个孤儿,而是能够独当一面的将军了。不要这么轻易的否定自己。
怎么跟了我这些年,你难道还不了解我?只要是我没有责怪你的事情,你就没有错。
羽,记住了。哪怕玄冥真的因为伤重死了,也不是你的问题。我们本就是在战场上杀人的人,不能有这么深的负罪感。
只要我们保护的依然是这个国家,听命的依然是天子,那么我们手中的武器,就是正义的,而非罪恶的屠刀。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在小事上纠结,只会为自己徒增烦恼。
所以,你不要自责。”
羽依旧低着头,眼神却变得坚定了起来,“属下知道了。”
他突然扬起头,看向了宥昀,“将军,你要快些好起来。”
宥昀看羽突然抬起头,还以为羽要就着刚才的话,再说些什么,结果没想到竟是转了话题。
他心情颇好的笑了笑,脸上全然再见不到半分痛苦的模样,“你要是真关心我,就替我看着祁岭。免得他又做出些什么骇人听闻的事。”
羽正想答好,又听宥昀补了一句,“玄冥就是真的病死,也没什么。但可别是让祁岭给整死的。”
听宥昀这么说,羽像是想起了什么,有些着急地说道:“将军,我先去看看玄冥。”
说罢,羽也不等宥昀回答,就慌慌忙忙地向着帐外奔去了。看着羽匆忙离去地背影,宥昀大抵也能猜到是为什么。
地上的雪,已经超过了脚腕。羽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的,快速朝着关押玄冥的地方走去。
星星点点的灯火,勉强照亮了前路。正在往过走的羽,瞧着有一个人站在关押玄冥的帐外,那人的体型形似祁岭,正和看守帐篷的士兵,做着交谈。
“祁岭?” 羽走的近些,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闻言,那个形似祁岭的人转过身,果然露出了祁岭那张邪魅的脸。羽在看到祁岭那张脸的时候,狠狠松了口气。
——幸好他没来晚,幸好祁岭还没进去。
祁岭皱着眉,眼神像闪着寒芒的匕首般射向羽。他的语气,也透着深深地不悦:“拦着我干什么?”
显然,祁岭这话,并不是对着刚才拦住他的守卫说的,而是对羽说的。
“你进去干什么?” 羽问道,没有接祁岭的话。
“你管我进去干什么。别忘了,就算你如今是副将,在这军队里面,你也不能压我一头。再拦着我,就别怪我无情。”
祁岭的脸一半隐匿在黑暗中,让人看不清神色。另一半被火把照亮的脸,也全然没有一丝温和,反而在暖光的反衬下,显得格外阴冷。
“是非得护着玄冥,还是想让自己的手下,为玄冥陪葬,你自己选。”
“玄冥必须活着回京,除非他是自然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