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来啦!”
道袍刚拉开个领口,一声娇呼忽然传来。
陈言和张大彪一惊,目光从那道姑身上滑过去,立刻看见小跑着出来的怜珠。
陈言心里暗叫可惜,怜珠早不来晚不来,偏在最要紧的时候来,这下没得看了。
那道姑见怜珠过来,也不慌张,问道:“怜珠姑娘,可是太后等不及了,请你来召?”
怜珠到了他们旁边,见那道姑衣襟半解,愣了一下,才懂得回答:“太后听说外面有人来,就派我前来看看是不是大人。仙姑,你们这是……”
那道姑仍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将衣襟扣好,道:“没什么,陈大人说想看一看贫道的身子,贫道应他所求而已。”
怜珠懵了:“啊?”不由看向陈言。陈大人是不是太那什么了些,居然对道姑感兴趣?
陈言干咳一声:“误会误会,只是方才几句话说岔了而已。怜珠姑娘,本官是想来此向太后告罪,我这身子的情状难以入目,怕会亵渎了太后和观内的仙姑,还是不入观内为妥。”
怜珠看了一眼他腹下,双颊微晕,说道:“太后方才说啦,今日酬神谢恩,大人乃是主要之人,谁都可以缺席,唯有您不行。虽有不雅,但观内仙姑超凡脱俗,想来不会计较。玄娲娘娘乃是神明,更是不会放在心上。”
话到这步,陈言也没法再推拒下去,只得道:“那就叨扰了。”
入了玄娲观,一片奇异的气息扑面而来。
总体概括就是——简陋、陈旧、没钱、狭窄……
陈言看得心里直咂嘴。
这地方不说跟通元寺比,跟水云庵相比都算是老破旧了吧……
奇怪了,唐韵如此重视的天子观,就算是不扩建,也不可能不每年拨点银子来修葺才是。
一旁的道姑显然看透了他的想法,徐徐道:“一切外物,均为过眼云烟。纵然高楼大厦、金碧辉煌,终究也只会崩塌破毁。”
陈言忍不住道:“话虽如此,但至少在它崩塌之前你们可过得舒服些,也不是非得过苦行僧或者苦行道式日子吧。”
道姑平静地道:“苦行或者不苦行,又有什么区别?奢华的日子是过,平淡的日子也是过,但奢华的日子会让人心智迷失,而平淡反而能让人专注到自我,不易在外物的迷惑中丧失本真。”
陈言不由撇了撇嘴。
对方说的话跟水云庵那伙子尼姑说的没多少区别,也跟天底下所有类似的修行之所没啥大的不同。
“陈大人对贫道的话,似乎不是很赞同。”那道姑留意到了他的反应,说道。
“我本人确实不太赞同这种甩锅行为。”陈言随口道。
“何谓……甩锅?”那道姑问道。即使是在这种疑惑的时候,她神情反应也相当平淡,不像是好奇,倒像是实在没话可说随便找个话题说一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