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厮莫不是个疯子?”一人失笑道,“照你所言,那这诗的原作者竟真是山猪不成?”
“自然不是我说的,这是你们方才所言。”陈言慢悠悠地道,“你们若认为我是山猪,那你们便是连山猪也不如。所以尔等是否山猪也不如,不在于我,在于诸位自己。”
“简直莫名其妙!”众人无不满头雾水,被他搅得头都晕了。
“等等,此诗作者乃是当今京兆尹陈言陈大人,难道你……”唯有仍站在椅子上的左贤章突然感觉有些反应过来,错愕道。
“本官,正是陈言。”陈言双手负至身后,轻描淡写地道。
马车周围那几个儒士一愣,随即无不张大了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这一尊之上,刻的赫然正是陈言当日吟颂的那首《春夜洛城闻笛》!
陈言打死也想不到,这首当日被迫吟出来的诗,居然会被刻到国学阁的书雕上,当作经典来展示。
现场一时寂静如死。
轿内的菱公主看着众人的表情,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陈言从容不迫地指向官说说,到底是谁不知长幼尊卑?”
那人脸色发青,嘴唇哆嗦了好几下,硬是没能说出话来。
陈言再指向另一人,道:“你方才让我向左大人行礼,来,告诉本官,谁该给谁行礼?”
那人还算反应快,惶恐道:“下官有眼无珠,应该左大人向您行礼。”
陈言点点头,又指向一人:“你,说本官是山猪,你是不是山猪也不如?”
那人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我我我……”
天啊!
自己竟然骂了正三品的上官!
大周等级森严,上下之间有严格的尊卑区别,无缘无故骂了上官,而且对方还是当今圣上宠信之人,他只怕不但官位不保,搞不好还会被对方报复!
听说朝中那些一品大员、王爷等,都在这位陈大人手上吃过亏,自己这芝麻大点的小官,对方还不是想把他搓圆捏扁随便收拾?
左贤章反应最快,赶紧从椅子上爬下来,小跑到马车前,恭敬行礼:“下官左贤章,拜见大人!我等无礼之至,请大人恕罪!”
其余众人如梦方醒,赶紧跟着他一起诚惶诚恐地鞠躬行礼和赔罪。
“活该!”菱公主见众人吓成这样,低骂了一句。
陈言瞪她一眼,吓得她赶紧捂住小嘴时,这才开口道:“行了,诸位不必多礼。此事本官也有不妥之处,我初次来国学阁,此地规矩多有不知,左大人,你可莫要多心。”
国学阁是唐韵重点关注的所在之一,他也不想一来就跟众人闹太僵,稍说两句,给了对方台阶。
左贤章直起身,陪笑道:“下官怎敢?方才也是我等冒失了,万幸大人胸襟海阔,不与我等见怪。对了,不知大人今日忽然来此,所为何事?”
他其实早就向唐韵提过,希望陈言能早些前来述职,但却绝非今日这般情况。尤其是对方居然还跟菱公主一道来的,来意显然绝非那么简单。
其余儒士也心中嘀咕起来,难不成他是为了菱公主前两日殴打同窗之事而来?感觉似乎不太妙。
果然,陈言微微一笑,道:“本官今日来此,除了一观我国学阁的气派,另有一事,便是为菱公主日前仗义出手之事而来。”
众人顿时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