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眼归傻眼,今儿这贾府里头的宾客名头一个比一个唬人,连着太子爷都搁那坐着,纵是累人,说不得也要硬着头皮唱下去了!
接着便是按序妆容唱演,不在话下。
且说众人高举酒杯,庆贺道喜了一番,贾珺也一一承了意,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就见得谢彦带着一人及至跟前,一番见过后,谢彦便朝贾珺说道:“你可知此是何人?”
“哦?”
贾珺好奇,适才这人面见太子之时只说了下官,没说名姓,估摸着是授了谢老儿的意,故意为之的,如今问起必有缘故。
贾珺仔细端详着面前这一位身着常服的中年男子,见这人通身的文化气派,过目不忘的天赋让他极是面熟,稍一回忆,却是在太和殿上见过,心下想到一种可能性,面上却笑着回道:“这位大人通身的文气,我料定必是朝中栋梁,许是哪一科的状元也是未必。”
谢彦笑了笑,抚了抚须,正待再卖弄一会子关子,谁料那早早儿盯着他的高同辉也凑了过来,直接掀了谢老儿的“关子”桌,朝贾珺直言道:“他是当朝礼部左侍郎,孙关尺,也是前科状元,更是今科顺天乡试的主考官,你之座师!”
一拖子话直把谢老儿的“关子”掀翻了去,惹得他一口气顺不下去,黑着脸不说话!
安宁之湘云,便是谢老儿之高同辉了。
且说经他这般介绍,这孙关尺便是连连摆手笑道:“皆是同僚,座师一说极是无趣,不过是奉了圣命领了差事罢了,三爷的文章学问远胜当年之我,就是如今的我也是望尘莫及,在下惭愧,实在无颜提及‘座师’二字。”
都说文人相轻,但这孙关尺很是上道,这其中不乏有贾珺文章作得是真好的原因在里头。
贾珺惊讶,忙行了一礼,口内说道:“虽是圣命,然自古皆有此旧例传统,座师便是座师,还请大人受学生一拜。”
说着便要躬身拜下。
孙关尺见状直接被唬了一跳,忙上前去搀扶,阻了这礼!
若说别人他自是受着,可这人是太子义兄!大乾的法外狂徒!!他只是一个礼部侍郎,在这种连王爵后代的国公爷都敢当街砍死之狠人的眼里连个屁都不是!若要把这狠人的场面话当了真,那脑子指定有79个泡。
“三爷不可!下官受之有愧!你之文章学问不论何人来评阅,皆是明珠般上上之选,下官不过是尽了明公正道之责,不负皇恩罢了!实在不值一提!!”
贾珺被这一托,便也顺势直起身子来,这话说得他极是受用,看来这礼部侍郎有点意思,便笑回道:“纵是这般,这酒总该我敬上孙大人一杯才是。”
说罢便端起一杯看着像酒的茶水来(防黑屋,原著靠边,不必较真),孙侍郎见状也端起手中酒杯来,各自一饮为尽,再不提座师一事。
不过虽是不提,但对于孙侍郎而言,这一份政治资源是实打实的有了,只要他有想法,自有后台能靠,可惜这会子他也不敢有想法,官拜礼部侍郎,成日间在皇帝眼皮子底下晃悠的人物,哪能没点政治敏锐性?孤臣的命,一靠一个办你没商量!
他看得很清楚,这是平衡之道。
话虽如此,却也算是有了个退路,将来真个儿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今日这一份关系兴许会是一根救命的稻草也亦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