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和白木熙走在一进院的鹅卵石小路上,夕阳落下天边,天色渐暗。
“接下来去哪?”白木熙侧头询问黎清。
“晚上了,先回二进院的正房吧,而且那里怨煞之气很重,或许能发现有用的东西。”黎清如此回应,白木熙微微颔首,二人便慢步向二进院正房走去。
再次回到二进院落,也经过它前后两个院落的对比,黎清才发现,二进院的面积最小,布景也最简朴,除了院子里几个花坛,就没有其他可观赏的地方了,连一片假山池水都没有。
但二进院的厢房却是最多的,好像仅有的面积大部分都用来建厢房了。
可即便如此,佣人们也都不住这边,而是住在一进院处,这一点黎清已经特别留意过了。
所以,二进院似乎只是给玩家准备的房子?或者说,二进院原本就是客居。
黎清环顾整个院落,到了晚上便是一副死气沉沉的场景,外面基本不掌灯,只有两间厢房有烛火透出,应该是四个新人回来了,而眼镜男的房间黑着,大概是搬去左侧耳房和黄毛住了吧。
不过,与其单说二进院没人气儿,倒不如说整个冯府都是这样,刚才他们从一进院过来,也没发现佣人们有掌灯的动作。
“按理来说,如果是因为女鬼而闹得宅邸不宁,那佣人应该掌灯啊,站在光亮下,总会让人类有些许安全不是吗?”黎清走到正房前,看着黑黢黢的房檐,最后推开了门。
“可能是因为没有?”白木熙边回应,边打开手电筒照亮。
冯府真的一件电器都没有,包括电灯,二人走过漆黑一片的堂屋,还要用手电照亮,
“如果需要,大可以让人去买。不过说到底,这么大一座府邸,没有室外照明的宫灯或灯笼,本就是一件怪事,人类都不会愿意住在这样一个黑漆漆的地方吧?”
二进院的主室就没有小堂屋这样的地方了,他们穿过一间不大的膳厅和小书房,就回到了卧房,黎清经白木熙照亮,找到了烛台,打了一个响指,食指尖便冒出一簇火苗,点燃了蜡烛。
黎清已经“成长”到肆无忌惮的在白木熙面前运用自己的“人体打火石”技能了。
而白木熙也默不作声的看他轻松将所有烛台点亮,神情被乌鸦面具挡住,只是面向被点亮的烛台,似乎有些入神。
“嗯?这是……头发吗?”
黎清的疑问声将白木熙唤回神,循声望去,就见黎清双手捏着一根女人的长发。
“看来,冯家以前还是住过女人的,就是不知道这人现在去哪了。”黎清小心翼翼的将这根头发放在坐榻的炕桌上,“帮我看着,我再去找找。”
白木熙的手电筒被黎清拿走了,就见他在坐榻上看了两圈,又走去床边,俯身翻看。
“这根头发,你在哪发现的?”白木熙低头借着烛光才勉强看清那根头发,抬手按住,避免一走一过带起的风将头发吹走。
“就在坐榻上啊。”黎清理所当然的回答,还在埋头找着。
“……”白木熙看着桌上的发丝没应声——烛光本就昏暗,他是因为大概知道黎清将头发放在哪才勉强找到的,但黎清……
瞥向那同样是深色布料的坐榻,在这种光线下想要刻意找到一根头发都很困难,黎清却轻易就看见了。
“梨子。”
没再找到别的头发,黎清泄气的摘
“那是什么?”白木熙随意指了个方向,是烛光基本没照亮的角落,距离黎清也不近。
黎清眯起眼睛看去,下意识回答,“群鸭戏水图?水墨画啊,怎么了吗?”
他好奇的走过去,站在画前细细检查,却没发现白木熙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你……夜视能力这么好?”
“嗯…嗯?”黎清身体一僵,缓缓眨了下眼,转过身,就见白木熙正向自己看过来,乌鸦面具的眼在昏暗的环境下散发着红光,“还、还行吧。”
白木熙摇了摇头,“不是一般的好,术士还有能提高夜视能力的术法?”
他的语气带着调侃的意味,黎清却因紧张,满心都觉得白木熙一定是对自己产生了怀疑,所以只是心不在焉的支支吾吾回答,“是、是吧?不知道,我可能是天生的……”
黎清视线飘忽,硬着头皮走向白木熙,转移注意力般的捏起那根头发,坐在榻上观察。
“这根头发也不知道是多久以前的了,我本来想找找有没有别的,和这个对比一下,看看这里是不是只住过一个女人。”
白木熙见黎清这副强装镇定的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明明在立人设的时候演技那么好,结果却一点都不擅长说谎的吗?太容易被戳漏了……
“一会儿再去正房其他地方找找看。”他坐在坐榻另一边,也将乌鸦面具取下来,和黎清的尾翎面具一起摆在炕桌上,顺便将手电筒收了回去。
黎清悄悄瞥去一眼,炕桌上的烛光映在白木熙脸上,他这才看清对方眸中的浅笑,却没有半点存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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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然不会天真到以为白木熙对他漏洞百出的话没有一丝怀疑,但即使他话题转的生硬突然,白木熙也次次都纵容的接过来了,轻易便让他略过了任何他不想说的事情。
这个认知,令黎清张了张嘴,他觉得自己更应该将一些事坦白讲出来,无论是否会造成不好的结果,但至少他不能辜负白木熙对他的这份好。
他作出的选择是要和一个人类做朋友,而白木熙也该有决定是否要和一只鬼相处的权利。
“木头…其实、”
黎清沉默良久,待他终于下定决心,鼓起勇气出声,就对上了白木熙闻声投来的目光。
像是火,但有段距离,大概是冬夜里的炉子,它离得近,却只是因为对方的动作而贴近。
它就在原地,不会烧到他,也任由他忽近忽远,他汲取温暖,却又因为惧寒而不肯褪去一身绒衣,将自己牢牢裹住,但它也不会加大自己的火苗,用升高温度,来迫使他脱掉这层外套。
在某一刻,他终于决定脱掉外衣,同时也是选择了试探着更加靠近这份恰到好处的暖意。
……但如果,那个时刻到来后,它就消失了呢?外衣褪下,内里其实是一片黑洞,他根本不是它以为的,那它会把自己熄灭,会收回所有的暖意。
那么他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就是一个完完全全的独自游荡的异类了。
“其实什么?”白木熙眼里是黎清失神的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