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房入门就是一张圆桌,上面是空的,但好歹没有灰尘,能看出来是有人打扫的。
这间屋子比之前三间要大出个一倍左右,摆放着衣柜、梳妆台、一张坐榻,还有些架子、摆件、花瓶等等。虽多,却也不显拥挤。
室内被一张莲叶戏鱼图样的八扇屏风隔开,分成两部分,刚入户看见的圆桌和些许画卷架子的装饰,就是外侧部分。
另外,卧房不只有这一扇门,右侧还有一扇对开门,看样子是直接通往室外庭院的,这扇门也被开在了屏风外侧。
黎清拉着白木熙绕过屏风,新人谨慎的跟在他们身后,静谧的空间总是令人感到不安的,尤其是室内光线不算足,便更有种滞闷感。
绕进屏风内侧,先是梳妆台、坐榻等家具,最里面靠墙的是一张拔步床,纱帐被拉上,一眼望去也看不清里面,但应该是有人的,能隐约听到平稳的呼吸声。
黎清径直走过去,捏住纱帘,缓缓拉开,就见一个面容蜡黄消瘦的男人躺在床上,盖着薄被,一边鼻腔还插着根细管,大概就是用来进食的鼻饲管。
“这就是冯家少爷?”傅莹壮着胆子凑上前,但情况比她预想的要好些,不算吓人,只是人瘦得有些脱相罢了。
黄毛也走过来,胆子倒大了些,站在靠近床头的位置,“是不是让他醒过来,我们就能通关了?”
“主线任务还没出来。”黎清摇摇头,目光还入神的盯在冯家少爷睡相不安的脸上。
“主线任务和最终目标都完成才算通关?那系统说的最终目标不受主线任务进度限制是什么意思?”黄毛不明所以的蹙眉询问。
“最终目标完成与否是通关出口开启的关键,有时会受主线任务进度的限制,要完成一定的主线任务百分比,最终目标才能被完成。”
“而像这次不受主线限制,就代表完成最终目标,通关出口就会开启。”黎清俯下身更近距离的观察着冯家少爷,好像看出了端倪,不过嘴上还一心二用的继续‘授课’,“但也不一定。”
“具体要看主线任务是什么,如果主线任务就是完成最终目标的必要途径,那就无关进度,而是客观上的硬性要求,也就是说,必须先完成主线任务,才有办法去做最终目标。”
听完黎清的话,黄毛恍然的点点头,还没等他有别的反应,就又听黎清紧跟着来了句,“这是我的个人经验,给你打个折,算作入学礼,八万八积分,下次再问,就要原价收费了。”
“哈?”黄毛嘴角抽了抽,颇为无语的反问,“这难道不是引路人该做的吗?”
“引路人就是系统派来稳定新人情绪并拉高存活率的,怕你们一群新人在什么都不懂的情况下团灭,导致生还世界难以注入新鲜血液。”
黎清一语道破,听得白木熙都看了他一眼,再一细想,发现好像确实是这个意思。
因为系统对引路人一直没有什么硬性要求,聘请函上也只是提到了“引领新一届实习玩家走入求生还阳之路”。
“引路人不是什么新时代无私教师楷模,老玩家的经验也都是一步步试出来的。”黎清重新直起身子,看向黄毛。
“所以,努力求生吧小朋友,等你也被选为引路人,就可以用这番话再忽悠其他新人玩家,坑他们一笔,我看好你。”
“另外你欠我的八万八我已经记账了,希望你能活着出游戏场还钱……或者死了来给我打工也不错,我会努力捉住你的魂魄的。”
“……?”黄毛呼吸一滞,被黎清无赖的话语噎到了,气得扭过头去不想再理他。
黎清也皮够了,视线重新落到冯家少爷身上,唇角弧度微微放平了些,被白木熙握住的手动了动,示意他放开,又倾身附在他耳边,压低声音说了几句话。
白木熙身形微顿,犹豫两秒,还是微微点头,松了手,转身去卧房的窗边,将窗子敞开,之后便沉默的站在那里不动。
几人不明所以的看着白木熙突如其来的动作,下意识瞧向窗外,映入眼帘的先是竖在窗口的一棵桑树树干,之后就是远处的荷花池。
微风从窗外吹进,分明没有多凉,寒意却仿佛吹进了骨子里,让几人身上发麻。
黎清走去梳妆台前,将那把凳子搬到床边,坐了下来,对四人挥了挥手,“你们生气太弱,不想陪他长眠就最好躲远点。”
说完也不管他们什么反应,便掀开了薄被一角,将冯家少爷的手腕从被子下拉出来,一只手握拳,搁在他手腕下充当脉枕,另一只手的指腹搭上脉搏,抿唇不语,神色专注。
傅莹带着那小姑娘后退两步,正巧躲开了窗子对面的路径,阴寒感顿时消散。
黄毛和眼镜男一个在床头一个在床尾,稍稍再向侧一步便也躲开了那股阴风。
“你真会诊脉?而且,能有用吗……他难不成还是真生病了啊?”等了半晌,黎清还是没动静,又是黄毛最先耐不住的开口询问,神情是浓浓的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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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黎清却摇了摇头,重重叹了口气,“诶呀,可惜了……没救了呀,没救了。”
一听这话,几人顿时紧张起来,眼镜男从床尾探出头,双目瞪大,满是紧张,“怎、怎么没救了?他不会是要死了、醒不过来了吧!”
黎清又摇头,摆了摆手,语气凝重,“不是,他患有不育之症啊,没救的病症,这辈子没后。”
“……”众人悬着的心,终于狗带了。
黎清却毫无自知之明,再次扬起唇角,将冯家少爷的手掌扒拉开摊平,这才若有所思的开始正经分析。
“我不通中医学,但会诊经脉,不会看病,但能看命,他并非因病无子无孙,而是他命该如此。”
“冯家自古是良善人家没错,从冯老爷身上就能看到,光是他自己就功德加身。但是……”
黎清嗤笑一声,“他这儿子却不珍惜祖宗庇佑,甚至将这份荣荫糜祸殆尽,这才导致他命里本该子孙繁盛的命相,生生断成了无子无福。”
“不过,即便如此,他居然还是个长寿的命?”黎清的指尖划过他手掌长到延伸出去的寿命线,饶有兴趣的笑着。
“看他现在这样子,也不像长寿。”穿裙子的姑娘小声吐槽着,“要是长寿,就快点醒醒吧……”
“他现在可醒不过来,有东西缠着他的寿命线不放,都快绞断了。”黎清指尖顿住,轻按冯家少爷手心那处像小痣似的黑点,捻了两下,又松开,那颗黑痣还在原位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