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钦风赶到安和酒楼,张星河已经坐在厅里,面前是一张中都城的地图。
华钦风快步走到他对面,指着地图说:“今日城东出现了大量的中毒者,高阴昨夜走的地方,就是城东。”
“他带着我们弯弯绕绕,又是磕头,又是跪拜,肯定是为了迷惑我们。不让我们知道他在下毒,用什么下毒,怎么下毒,毒下在哪里!”
张星河盯着地图琢磨,沉默一会儿,顺着高阴行走路线,手指在地图上移动。
“我也一直在回忆昨晚高阴的意图,王爷你看,从大慈寺到护城河,从三菱山到老古井,从古树林到柳树街。”
“高阴看似毫无规律的路线,却有唯一相同的事物。”
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
“水。”
张星河眼眸深沉,“护城河的水,三菱山的溪泉,老古井井水,古树林的灵溪,柳树街边上也是护城河。都是水源汇聚地。”
华钦风顿悟,“这样就说通了,毒药下在水里,无色无味,又无处不在,家家户户都要用水,时时刻刻都要用水。”
脸上露出怒色,“所以我们一直都找不到毒源。就算把整个中都的米铺、盐铺、菜铺……都调查一遍,都不会找出问题。就是有大夫察觉是中毒,不是瘟疫,即便找到有毒的食物,却始终找不到真正的毒源。最后高阴再出面,开个药方,解了所有人的毒,他说什么都会有人信。”
“他名利双收,陛下视他为神医,百姓视他为救命恩人。而那些质疑的声音,终将被淹没在黑暗中。”
高阴果然阴险狡诈。
即便有人跟踪,也不会察觉他真正的意图。
回宫禀告时,还能义正言辞说是到大慈寺求佛,求天求地,都是为了百姓,为了找出治疗瘟疫的方法。
皇帝要是听到了,不仅不会怪罪他在此刻出宫,不一定还会觉得他虔诚无比。
张星河却一直都在思考,“如今,我们知道毒是下在水中,可毒药藏在哪里?”
这也是关键。
若找不出毒药,也不能治高阴的罪。
更不知下次他或者别的什么人投毒,防不胜防。
这样下去,表面所谓的瘟疫也会不断反复,没完没了,百姓的安危随时都存在威胁。
张星河又道:“他手上没有带任何东西,也不曾从袖口掏出过什么。我们整晚跟着他,若是拿出什么,我们两双眼睛,绝不会错过。”
俩人都在回想昨晚高阴的一举一动。
他们的眼力比常人还锐利,是经过训练的,晚上只要借着微弱光线,也能清楚视物。
“手上没东西?”华钦风琢磨着这句话。
猛然间脑海一闪而过一个画面,抬头看向张星河,“他手上没东西吗?”
张星河瞳孔微缩,似乎也想起什么,“王爷是说,大慈寺慈恩方丈的手串?”
华钦风颔首。
手串戴在手腕上,双手合十叩拜时取下一颗佛珠,神不知鬼不觉,这便能躲过他们的双眼。
张星河又不敢置信,“慈恩方丈怎么会与他们同谋?”
出家人慈悲为怀,慈恩方丈是远近闻名的得道高僧,同谋的目的又是为何?
这便说不通。
华钦风:“皇贵妃每月初一十五就要到大慈寺上香,之前和韩建之间的联系也是在大慈寺。这也太凑巧了。”
想一想,皇贵妃与大慈寺也颇有关联。
十年前皇贵妃也是在大慈寺求佛,在寺外遇到了高阴。
过多巧合在一起,便是嫌疑。
张星河问:“王爷要亲自去找慈恩大师?”
事关皇家之人,华钦风去问最合适。
他不想牵连张星河。
“应该我去。”
张星河颔首,“王妃那里便我来通知,各处的水源我会派人抽取,让王妃亲自过目。确认无误后,再投放解药。”
“各自行动吧。”
讨论结束,俩人迅速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