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冷冷瞥一眼,“禁卫司直属朕,三位统领都是朕亲自任用,冯尚书是在怀疑朕徇私?”
“微臣不敢!”冯修面容惶恐地跪下,意识过来,刚才口不择言,说错了话。
荀白开口:“启禀陛下,其实昨日云归药铺的事,老臣也有所耳闻。不过是坊间百姓所传。”
皇帝:“百姓的话朕想听听。”
“坊间都说云归药铺的药材价格实惠,真材实料,云归药铺的掌柜更是一个心善的人,经常给没钱治病的穷苦百姓免费药材。臣还听说,冯侍郎当街动手强行抓人封铺,好不威风,巡防兵经过,这才出手。”
“这些都是臣府里的管家上街置办东西时偶然听到的,由于不忿冯侍郎所为,便向臣说了这些。”
荀白说得不疾不徐,字字清楚。
没有说冯迎的不是,却句句透出冯迎的恶劣行为,影响了朝官在百姓心中的名声。
冯修脸色刷白。
没想到向来不管事的中书令荀白居然会插手此事,他的孙子荀书瑞与石千斤虽都在禁卫司,却感情不和,谁也不服谁,是死对头,怎么会出言帮忙呢?!
如今风王得陛下信任,即便不能惩罚风王,但那个石千斤,也该付出打人的代价!
陈信不放过这个机会,“冯侍郎何止威风,更是对王妃出言不逊,风王打他都是轻的,他这是藐视皇威,是死罪!”
皇帝霎时面色黑了。
冯修诧异,昨日汇报的官吏没有说此事?!
户部尚书刘善才缓缓说道:“陛下,云归药铺微臣一听觉得耳熟,现在才想起来。两年前,大江两岸洪水泛滥,百姓受苦,缺粮缺药,当时民间有一些自发来帮忙的,就有云归药铺的人。臣记得他们捐了许多药材,还来了许多大夫。事后便走了,不邀功不邀名,着实令人佩服。”
冯修彻底没了底气,“陛下……”
朝上争论纷纷,被告人华钦风却安安静静。
皇帝再次问道:“风王,你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臣确实打人了,即便是因为气不过王妃受人轻视,情有可原也是打了人。这是臣的私事,臣不想浪费陛下和诸位大臣珍贵的时间,臣也无需找理由,陛下明君,自会查清楚,臣愿意受罚。”
华钦风没有为自已所做之事辩解,一番话说得是顾全大局,十分明理。
皇帝听后,却认为他和谢玉竹都是受了委屈的。
又觉得他十分懂事。
“皇家无私事。陈尚书说得没错,藐视皇威,不能轻饶。冯迎革职查办,以后不复用。”
“陛下!”冯修惶恐。
皇帝一记冷眼警告,“冯尚书也回去反省一下,该如何带手下,如何教晚辈。一味纵容,盲目相信,害人害已。”
冯修颓然惨败,重重叩首,“臣,谨遵陛下教诲。”
许久之后,他也没有想明白,为何朝臣都在帮着风王。
从什么时候开始,风王收了脾性,站在金阶殿上稳定如泰山。
……
下朝后,张星河被单独叫到保平殿。
“陛下,云归药铺的案子牵扯千鹤堂,臣会提点高府尹,让他彻查千鹤堂。”
皇帝幽幽地说:“这几年天灾连连,国库空虚,却有人敢在朕的眼皮底下偷税漏税。便拿千和堂开刀吧。”
张星河躬身垂下眼眸,将眼底的情绪掩藏,声音坚定,“臣愿做陛下手中的剑,为陛下劈开道路。”
皇帝拍了拍他的肩,“星河,这次你做得很好。朕没看错人,朕和朕的江山都需要你这样忠心又能干的人。冯修做不好这个刑部尚书,过些时间,你就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