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让人有些羡慕。
“顾随衣,你说得没错。”
华钦风伟岸的身影站在门口,无惧电闪雷鸣,无惧大雨滂沱。
“可我不但是皇子,还是臣子。孝道为先,我不能说父王是非,君臣之间,君有错,臣当谏言。”
大雨哗啦啦地下,他的声音铿锵有力,清清楚楚。
“那么多人谏言,陛下可听进去了?他们连陛下的面都没有见到。”顾随衣抱着一丝机会,“王爷拿着牡丹令牌进宫,就能见到陛下吗?”
华钦风没有回答。
“我说过,不会再冲动行事。”
“在家等我。”
转头看了一眼谢玉竹,然后披上老流递来的雨裳,毫无犹豫地冲进雨中。
“去吧。”
谢玉竹望着消失的背影,轻轻应道。
顾随衣垂头站在原地,盯着水滴从手指间一滴一滴地滑落,落在地面上,形成一圈水渍。
不知过了多久,顾随衣才恍然回神。
睁大双目,高喊一声:
“我整晚在大雨里飞来飞去,淋得像个落汤鸡,是让你们知道宫中情况有多严峻,不要轻举妄动。不是让王爷去淋雨的!”
“气死我了!我这是爬上危船了!”
下一刻,伞也没撑便追着华钦风的方向去。
“等等我!”
“顾世子怎么也跟去了?”云苓愣了愣。
“他大概是想通了,随心而为罢了。”谢玉竹扬起嘴角。
皇宫大门外。
守卫宫门的侍卫拦住了闯宫之人:
“宫中下钥,任何人不准入宫!”
“老夫身居一品太傅之职,有要事面见陛下。”
张太傅拱手有礼,面目苍白。
太傅虽无实权,也不用上朝议政,却是实打实的一品大官。
“祖父,祖父!”
快马紧跟而来的张星河赶来阻止。
撑着伞的张管家,终于看到了希望。
“别拦我!身为臣子,知陛下有过却不言,是为失职,更是失责!”
张太傅不理会张星河,态度坚硬。
“祖父,您身子不好,别再淋雨了。宫门已下钥,有事您明早再来见陛下。”
张星河满目担心,将自已的伞全部移向太傅,不让他淋雨。
“太子遭诬陷,不查明真相,却入了刑部大牢,这样荒唐的事你都知道,却放任陛下一错再错!”
一挥长袖,张太傅迈步躲开张星河的伞。
张管家虽及时把伞撑过去,但雨太大,还是将头发和背后淋湿了一大块。
“陛下……有自已的考量,臣子应当遵从。”张星河垂下眼眸。
“自小教你忠君爱国,何为忠君?何为爱国?”太傅语气带怒火。
“舍身忘已,辅佐君王,始终如一。”张星河抬起双眸。
“不论真假,不辩是非,一味讨好顺从君王,不是忠,是溺!忠言逆耳,良药苦口,忠君爱国……”
太傅失望地摇了摇头,气得手都在抖。
可话没说完,就没了声。
“祖父!”
张星河一声高呼,立即伸手扶住晕倒的人。
华钦风一掌劈昏了张太傅,他冷着眼看向张星河,指责道:
“和太傅辩忠君爱国,是想太傅站在这大雨里到天明吗?”
“快带太傅回去!”催促呆住了的张管家。
他的方法粗鲁,却有效。
“多谢王爷。”张管家还是能明辨是非的,今日是真感谢风王这一掌。
看着张太傅安然坐上马车离开,张星河才把注意力转移到只身前来的华钦风。
“王爷你是特意来阻拦祖父的?”
“太傅怎么会知道消息?不是有意瞒着他吗?”华钦风不答反问。
“太常寺孙大人约了祖父今晚下棋,孙大人没来,是常年跟在孙大人身边的老奴来回的话。祖父好奇一问,老奴便将孙大人为太子进宫谏言之事全部告知。”
张星河懊恼,这点事都没能瞒着祖父,让他忧心。
“今晚刑部当值的人你可熟悉?”华钦风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王爷你想做什么?”
张星河看到华钦风已经走到宫门口,抬起手臂,手中握着白色的牡丹玉牌。
“风王华钦风求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