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王府。
“你们一个笑容满面,一个愁云惨淡,急匆匆把我叫醒,不会就为了眼前这碗豆腐脑?”
谢玉竹打了个哈欠,质问的口气说。
笑容满面的华钦风:“豆腐脑趁热吃,你赶紧尝尝,我特意排队去王婆家摊子前买的!”
愁云惨淡的朝阳:“今日早朝,丞相连同御史台等众位官员在金阶殿向陛下为王爷说话,赞王爷破娄山案大功一件。”
谢玉竹闻着豆腐脑的香味,咽了咽口水,准备拿起华钦风递过来的勺子,不经意道:“听说御史台司马阳脾气又臭又硬,他都为王爷出言了?”
华钦风殷勤道:“他也是实话实说,都是小事,朝阳向来喜欢小题大做。来,还是先吃豆腐脑,等下都凉了。”
刚睡醒的谢玉竹懵懵懂懂地点头,豆腐脑还没入口,朝阳立即又道:“要说张大人是同王爷一起去的娄山,计划都是张大人安排,要说功劳张大人也是功不可没,怎么众官员偏偏只赞王爷,连张大人都不提一嘴?太子中毒遇刺,王妃的解药,算在王爷身上,丞相出言说两句也算合理,可顾世子的护力,怎么无人提及?王妃,你说,是不是有诈?他们是不是又在算计王爷?”
豆腐脑落入碗中。
谢玉竹一脸惋惜。
华钦风高声道:“朝阳,你是胆子大了,都说了让玉竹吃了早饭再说,你这是不想让她吃我买的豆腐脑吗?”
见他大怒,朝阳随即跪下:“是王爷形迹太可疑,属下不得不放在心上,您和张大人说的话,属下都听到了。王爷,你都同王妃说了吧!属下愿受惩罚!”
这个举动彻底激怒华钦风。
盯着豆腐脑发愣的谢玉竹微微抬眸,懵懂的眼神渐渐清晰。
她明显感受到华钦风周身的气压降低。
漆黑的眸子嗔怒,紧紧盯着跪地的人,放在桌上的拳头紧紧攥住。
他在压抑心中的怒火。
一字一句:“朝阳,我就这么让你不放心?”
经历了娄山案,难道还是觉得他像以前一样,什么都不顾吗?
朝阳不敢抬头:“属下……”
一道清冷的声音划过:“朝阳,王爷说过,府里没有主子下人,你这么做可是要与王爷生分?”
华钦风的注意力移到出声的谢玉竹脸上。
谢玉竹的手轻轻搭在紧握的拳头上,和煦一笑。
下一刻,转向朝阳时清淡如风:“王爷过往不愿说的事,你们都是这样威胁他的吗?”
抬头,满目诧异:“威胁?不,王妃,没有,我怎么敢威胁王爷?”
华钦风内心猛然一震。
他听到了这辈子最动听的声音。
放缓音调,她说:“我刚进王府的时候,觉得王爷有时是有些莽撞冲动,但他做事向来遵从本心,也没想过欺瞒任何人。若他想说,他自会说,若他要瞒,也是为了他在意的人好。”
“朝阳,你为王爷着想,我从未怀疑。但王爷说过,要变得强大,护住王府,护住我们所有人,我们应该相信他。”
“你这一跪,这一声属下,可知王爷听后有多伤心?”
朝阳看向华钦风,嘴唇微颤:“王爷……”
紧握的拳头渐渐松开,与那纤细的五指紧扣。
华钦风深情看着谢玉竹:知我者,有你足以。
垂下双眸,他说:“你从小就跟着我,与我一起长大,与太子文王相比,你与我更亲。起来吧,别动不动就跪,在外人面前是没跪够吧。不就是想听我说金阶殿发生的事?我本也是要回来说的,不是什么大事,担心什么?年纪轻轻,鬓角就生出白发,好像跟着我有多累。”
朝阳起身,低下头,愧疚道:“王爷,朝阳知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