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钦风说:“太子是储君,也是我的皇兄,救他,丞相更不用记在心上。”
王砚面色诧异,立在原地许久。
望着信步远去的华钦风,黑眸深沉。
上了年纪的中书令荀白和门下侍中吴管中走在百官后。
荀白手捋白胡子:“中都的风向要变了。”
吴管中抬起脸,望着碧空:“希望如这苍芎碧落,万里无云。”
荀白:“老天爷的事,不是你我两个凡人能管的。倒是风王受陛下青睐,风王妃在中都也会受益。”
吴管中:“你我皆受人之托,也算有个交代。”
华钦风脚下生风,神清气爽。
想得太多果然是不适合他的,朝臣怎么想,不关他的事。
父王高不高兴才是最重要的。
谢玉竹说过,只要父王没有生气,就不会有事。
随心而为,顺着自己的心意,不用太过纠结。
只要记住这一点,他心中烦恼的事便解开了。
果然还是他的王妃,玉竹是他的解花语,单单是想到她,就能让人安心。
华钦风正高兴着,看到不远处熟悉的身影,脚步顿了顿。
张星河却好像身后长了双眼睛,停下脚步,朝后看一眼。
华钦风跨大步子,直接朝大门外的朝阳走去。
张星河回过头,继续走。
直到在宫墙边上拦住了华钦风。
“王爷喜不自胜,是因为多半朝臣的那些恭维话吗?”
华钦风没了笑容,冷冷淡淡地对张星河说:
“我高不高兴,是我自己的事,和外人无关,更和张大人无关。”
张星河:“王爷没有因为那些话而迷失自己,倒是出乎意外。还请王爷一直保持清醒的头脑,不要被任何事物迷惑而乱了心神。”
又是一副说教的样子。
华钦风从小就不喜欢被规矩束缚,最不喜有人自以为是地说教。
以前最烦宫中教课的张太傅,还有古板礼教的王丞相,现在是眼前的张星河。
昨晚谢玉竹说的话犹在耳边,华钦风敛了怒气,只是提高了些音量:“张大人什么意思?难道我会为了区区几句奉承的话就飘飘然了?张星河,你以为只有你事事出众,你以为只有你该配得到父王朝臣的夸赞?”
瞥了张星河一眼:“你又怎知他们心底是真的觉得你做得好?”
张星河猛地抬眸,错愕的眼神中透着失望与失落:“我从不曾以此为耀。我也从不曾低看过王爷……我怎么敢与王爷相提并论?我哪里有资格?”
华钦风嫌弃地后退一步:“张星河,你别露出一副我欺负你的表情,浑身鸡皮疙瘩都起了,怪恶心的。”
恶心。
张星河脸色顿时苍白。
四年同袍之情,居然抵不过一个不能说出口的理由!
信任,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