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竹见他脸色不对,忙问:“怎么?”
“没人敢提起那场瘟疫,那是陛下的逆鳞,是整个饶国的耻辱。”他摇了摇头,今日却接连听到瘟疫二字,着实是骇人。
他知道谢玉竹是坚持不舍的,即便不从他口中探知,也会另外寻人问。
还不如他来说。
“十年前我刚进宫,还只是个小小司医,记得那时我每日都在煎药熬药,当年的上药局统领还是黎奉御。瘟疫发生时,中都的大夫或是药商,只要是懂点医术的都被叫进皇宫,由黎奉御领着一起研究药方。最后还是皇贵妃请来的一个游医配出了方子。就是现在的高奉御。”
谢玉竹:“就没人去找当时为何会出现疫情?”
忽然被问住了,过了一会儿才答:“中都南来北往的客商甚多,不知从何处带来的疫情,那时中都就像人间炼狱,事后无人再回首。陛下更是只字不提,大赞高奉御,从此有了皇贵妃娘娘稳固的地位。”
谢玉竹心下一沉,冷冷道:“世人不愿回忆痛苦,天子不愿提及耻辱。却无人追根究底,这痛苦以及耻辱到底是如何而来。”
若这场瘟疫是个局……
她都不敢想下去。
“王妃此言何意?”齐珍一愣。
“你可有那药方?”谢玉竹收回思绪。
“当时我负责煎药,大致知道,怕有不全。事后我也曾找御医讨要过方子学习一二,却被狠狠责罚。说是关于瘟疫的一切宫里都不许再提,包括那张药方。如今这药方被封在上药局的藏书楼的阁楼上,钥匙在高奉御手中。”
“你能从宫里拿些花神香还有那张药方吗?”
“王妃……你是在说笑吗?”齐珍嘴角一抽。
“减轻你的负担,花神香我另外找人取,你先把阁楼锁的样式按照原比例画下来,我找人配把钥匙给你。”谢玉竹大方道。
“我……害怕……我从没做过这种事……”浑身一颤。
怎么又牵扯到瘟疫上了?!
“你就不想知道解除那场地狱般瘟疫的药方到底有何神奇?你就不想再深入学习探究解开这十年的疑惑?你想不想看那张药方?”谢玉竹眯着眼,步步诱导。
“……想。”他确实想看那张方子。
果然不能提及那场瘟疫,没好事。
今日他不仅骗了人,还要去做贼。
江北县衙。
一支队伍,几辆囚车。
“王爷不是要我永远留在地牢中,不见天日?”囚车上许久不见光的人眯眼嗤笑道。
“黑暗无光的地牢,无论是江北县还是中都,都是一样的。绝望不分地点。”华钦风冷冷道。
张星河瞥了身后侍卫一眼。
侍卫立马在囚车盖上巨大的黑布。
朝阳:“出发,回中都。”
“是!”
华钦风骑在马上,望着中都的方向。
终于要回家了,真想快点见到玉竹。
想到这里,脸上的阴霾顿时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