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平淡道:“顾公子从此便不再是浪荡公子,以后,若有机会飞黄腾达,不要忘记风王府的恩情。”
顾随衣依旧笑得风流倜傥,眼神却认真起来:“王妃这话是何意?我倒是弄不明白了?”
谢玉竹不答,反问:“顾公子如此聪慧之人,既然知道做此事无一点好处,反而一身弊端,为何一口答应?”
顾随衣收了笑,忽然变得严肃。
“我虽对朝事了解的不多,但也听我那个只想保侯府富贵的爹说起,近年国库空虚,十万两银子被劫,太子在大江中道的堤坝工程就有可能无疾而终,百姓一直期待的安稳家园也就此消失。”
“连我爹这般清闲侯爷都知道的事,朝廷那些人怎么会不知道?户部尚书提的筹款意见,陛下甚是赞同,这时,大家却都喊苦喊穷,而和我一起喝酒逛桃花楼的那些公子哥,前天一晚便挥手抛掷了五百两。”
垂下眼,闪过一丝嘲讽之意:“王妃,你说,天理何在?”
谢玉竹扬眉:“所以,你这是在惩恶扬善。”
“我顾随衣名声早就臭了,也不在乎谁看我不顺眼。只是他们各个手里握着银子,挥霍无度,却不肯出一点来帮助受难的百姓,实在看不下去。这就帮他们做做善事,为后世积德。这样说来,他们以后是要感谢我的。”
谢玉竹有些吃惊,此刻,她能够感受到顾随衣心中并不像他外面看上去的随意。
“顾随衣,我发现你讽刺人的时候格外顺耳,也顺眼。”
顾随衣受宠若惊,作揖行礼:“能得王妃一句夸奖,不容易啊。”
起身,摇着折扇,面露不解之色:“我带一帮随从,敲锣打鼓的,身后还跟着好些百姓,专门找城里各家名门望族,说是为大江中道百姓筹钱建堤坝,全凭自愿,可这架势分明是胁迫。说来奇怪,居然没有一家赶我出门,也没找我爹打小报告,昨晚我爹居然没有打我。”
敢当着外人的面评价自己老爹只图富贵,只求清闲的儿子,大概只有顾随衣一人。
既是两耳不闻窗外事,自然是消息慢。
谢玉竹:“大概是侯爷还不知道吧。”
“筹款是户部刘大人提出的,也是陛下心之所向,不过是碍于表面功夫,打着自愿的旗号,你这是在帮着陛下做打手,谁敢明面上找你的不是?得罪他们是必然,可能背地里会找你麻烦。”
顾随衣惊叫一声,摸着脸,惊恐道:“那王妃找几个武功高强的,时时刻刻保护我呀!我风流倜傥,人见人爱,可不能英年早逝啊!”
这装得也太夸张了。
谢玉竹在心里白了他一眼。
“把你护得好好的,怎么让你在陛
“露脸?”顾随衣想了想,又悠哉地摇扇,“我虽得罪了许多大人物,可王妃说的没错,我这是在为陛下做事,此事一成,陛下定是会有所嘉奖。嘉奖一到,谁敢伤我?王妃也别小看了我,我长得如此挺拔,随便几个随从还伤不到我。”
“顾随衣,我知道你身手不错,若是真有人找你麻烦,你别躲,稍微受点伤,最好是表面看上去很惨的那种,让人我见犹怜。”
“王妃连我身手好都知道!”顾随衣一惊,她居然知道自己的身手好,但很快面色又恢复如常,厚颜无耻道,“可我这张俊脸怎么能受伤?”
谢玉竹抬眸:“你背着侯爷卖了传家玉如意,他知道会不会打死你?”
“王妃这是让我用苦肉计?”顾随衣手托下巴,思忖片刻后,赞同道,“好办法!”
谢玉竹的声音很轻:“顾随衣,好人是会有好报的。你做了善事,福报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