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韩辛庆幸刘子望是个傻子。
心中喘口气,卑躬屈膝道:“殿下,您看,刘子望没说欺负,刘尚书和我爹是好友,正在厅里喝酒,我怎么会欺负刘子望呢?”
华锦麟的小手指着刘子望,义正言辞道:“你不用害怕,尽管说出实情,本殿下替你做主。”
刘子望还是傻愣愣地说:“没用,已经死了……”
“你……”华锦麟这才注意到刘子望的不同,小声问道,“寒酥,他是不是看着有些问题?”
张寒酥冷静道:“小殿下,刘尚书和韩尚书都是陛下的股肱之臣,不能为此有了嫌隙。日后不能相互协作,影响陛下的天下大事,才是最要紧的。刘子望的事交给卑职来处理。”
华锦麟毕竟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想得没这么周全。
他十分信任张寒酥,认同了她的话。
板起脸,严肃威严道:“既然是玩笑,本殿下便不再多问。”
随后与跟随的宫人一起离开园子。
韩辛擦了擦冷汗:“恭送小殿下。”
抖着腿被随从扶起来,见张寒酥没走。
张寒酥虽着一身白色女官服,也难掩冰雪之姿。
韩辛色心起,嬉笑道:“张尚宫这是要留下赏花?”
目光冰凉:“花都被韩大人折了,还有什么花可赏?”
韩辛讨好道:“张尚宫若是喜欢这花,明日我派人给你送进东宫,日日可赏。”
语气寒彻刺骨:“花好好地长在枝头,韩大人偏要毁之,践踏之,此刻难道就没有一点羞愧之心?”
“张尚宫怕是误会了,连小殿下都……”
张寒酥浑身散发寒气,似乎能把周围的空气都冻结。
“小殿下顾全大局,不与你计较。当着小殿下的面满口谎言,韩辛,你当真以为这个朝廷是你们韩家的吗?你以为攀附文王就能一世安稳?”
“做人做事不能做得太绝,你好自为之。”
犀利的眼睛瞥向韩辛。
韩辛顿时毛骨悚然,不敢再调戏,赶紧灰溜溜地走了。
待一切安静了,张寒酥来到刘子望身边。
“你叫刘子望?”
意料之中,没有回应。
“我是张寒酥,起来吧。”
没有任何反应。
张寒酥没在意,仰头望着树上的梨花,淡淡道:
“花已残,你这么蹲着看也无济于事。把它们埋了,化作肥料,滋养土地,让其他植物生长,也算另一种意义上的活着。”
本以为还是一阵沉默。
没想到,刘子望却应道:
“……嗯。”
说着,他已经小心把残花捧在手中,轻轻散在梨树下,用土盖上。
他做的很认真,很专注。
张寒酥不由好奇地问:“你为何这么执着于这朵花,院子里有那么多花,为何只盯着一朵看?”
“不一样,都不一样。”
“你的意思是每朵花都不一样,就像每个人都是独特的?”
忽然刘子望抬起头来,双眸像朝露一样清澈。
“是。你懂。”